一夜奔波后,周兰茵不出意外更虚弱了。 她出嫁时带来的御医和部落里的大夫全赶了过来,一群人围着她诊断了许久,也说不出个一二二。 还是时一几人要了安胎药,每日两次地喝着,周兰茵就这样躺了足有七八日,才算从虚脱中缓和过来。 时归这几天一直守在她旁边,哪怕婢女们在帐中另加了一张小床,她也少有能安稳睡一夜的情况。 好不容易等周兰茵能借力坐起来了,她才有心思打探外面的情况。 直到这时,她和周兰茵才知道,上次宴会结束后,太子发了好大一通火,究其原因,正是出于周兰茵。 太子责怪独孤部落对王后的轻视,接连几个问题:“王后怀胎八月,难道还不足够受些重视吗?尔等不顾王后安危,使其出席宴会,就不怕母子皆殒?尔等是何居心!” 直将摄政王问得哑口无言,连连称罪。 太子问罪时,不只摄政王在场,就是其余十几部的人也还没来得及退下,正将这些话尽收耳中。 有人暗喜,觉得独孤部落惹恼了太子,等太子回去再上禀了大周皇帝,就此降罪也非不可,到时独孤部落可就惨喽但更多人则是从中品出—— 大周太子对那远嫁来的皇姐,似是很上心呐。 既是对独孤部落的王后上心,爱屋及乌,多半也不忍看独孤部落落寞了去,倘若那王后在给太子吹吹风,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冲动之下,直接大力扶植独孤部落呢? 底下的小部也就是感叹几句,可宇文部落和万俟部落的人,就难免多想了。 如今时归和周兰茵听了这事,一时讶然。 片刻,周兰茵说:“怪不得,按照摄政王的秉性,我未与他商量便出了王庭,他早就该来问罪。” “如今宴会都结束这么多天了,还不见他过来,原来是有殿下帮我撑腰,倒也不枉我冒死走上这么一趟了。” 时归听得眉头直皱,越听越是不满,反手捂住了周兰茵的嘴巴:“呸呸呸!茵姐姐莫说胡话!” “唔唔——”周兰茵被捂住了嘴巴,便是想道歉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动着眼珠,好叫时归松开她。 周兰茵告饶道:“是是,都是我说错了话,往后再也不乱说了,阿归可千万别生气。” “我没生气……”时归嘟囔一声,抓了抓额角。 她与周兰茵紧挨到一起,复道:“我知道茵姐姐的想法,只是我并不在茵姐姐的位置,也没有经历过你的难处,若一贯责怪,难免有些不识肉糜了。” “我只是想说,不管怎么样,茵姐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茵姐姐有再多的谋划,就稍微晚两个月行吗?” 望进那双忧心忡忡的眸子里,周兰茵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好,我都听阿归的。” 北地的那雅儿节就在九月中,在宴会结束后不久,那雅儿节就拉开了帷幕。 今年的那雅儿节因有大周太子到访,许多比试就做了改变,更有人挑衅地邀请太子下场,却被对方一箭给吓了回去。 时归也只是知道那雅儿节开始,以及王庭中的护卫减少了,之后可有事情发生,则知道的不多。 也就在九月二十号时,时二终于赶了过来。 他原就比时归他们晚出发了近两月,只是念着大公主情况危急,这一路跑死了十几匹马,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这才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京城抵达北地。 他被拦在了独孤部落外,还是十九过去接的人。 几人都是互相熟悉的,见面就免去了无谓的寒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