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圆在他旁边也拿着香杵捣着香,他一脸菜色,本来圆润的脸都瘪下去了些,不时用余光看向他们斜后方不远处那个盯着他们的宦官。 “同僚。” 趁着那监工一样的宦官没朝他们这边看的时候,他迅速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发一字的晏辞,忍不住道:“你说,宋香官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 晏辞手里动作不停,他没有答话,然而心里却说,这还用说吗?不是一目了然吗? 眼见他们交头接耳,下一刻身后那盯着他们干活的宦官走上前:“磨好了没有?” 夏圆浑身一激灵,赶紧将手里的香钵举起来给他看:“公公,你看这个香粉的细腻可不可以——” “不行,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宦官尖细且不耐烦的嗓音打断了,他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这可是给殿下用的,一定要磨到最细明白吗。” 接着他翘起一根指头:“必须细到连眼睛看不清的程度,你看看你们磨得这个香粉,大得都快赶上沙子了。” 简直胡说八道。 夏圆垂头丧气地又拿起香杵继续朝着香钵底部捣去,眼见那宦官又站了回去,他小声对晏辞道: “说真的同僚,我们是香师,来这里是明明制香调香的,又不是打杂的,这种杂事怎么还要我们来啊?” 晏辞直起身子,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能理解夏圆憋屈的地方,毕竟他已经在这里磨了快一个月香粉了。 若说前些天他们因为初来乍到,还愿意干这些杂事,然后快一个月过去,他们两个人干了快五个人的活,而那宋挽风丝毫没有让他们去制香阁的意思。 制香阁便是专门研制香方的地方,一堆香师整日讨论怎么样制出来新奇的香。 晏辞低头看着自己指甲缝里夹杂着的香粉细屑,来了快一个月,他连这间香房都出不去,更别说少阳殿的前殿。 而每次若是前殿有贵人来,他们这些人就被勒令待在香方,不准出去半步。 林朝鹤只给了他三个月,可按照这个发展下去,三个月后他恐怕连皇帝的影都见不到。 他放下手,拿过夏圆手里的香钵看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香钵递过去:“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夏圆朝着晏辞的香钵看了一眼,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这是用了多大劲啊,而且你这磨得也太细了吧。” 晏辞站起身,将香钵里的香粉小心倒入一旁台子上的器皿里,接着将器皿边缘的细粉小心擦掉。 他端着那香钵朝外面走去。 而他那顶头上司就坐在香方正屋里,慢条斯理地用手指翻着面前的书册,桌子上一盏青瓷里面悠悠散着茶香。 晏辞走进正屋,将磨好的香粉拿给他看。 宋挽风不咸不淡地朝他手里的器皿看了一眼,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用鼻孔对着晏辞,然后挥了下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但是晏辞没有动。 宋挽风见他还站在原地,眉头一挑:“还有事?” 晏辞放下袖子,看着他直言道:“我能不能去制香阁?” “你?”宋挽风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这才进来几天,就忍不住了?” 晏辞道:“我只是觉得终日在香方磨香粉,无法施展才能一二。” 听到他这句话,宋挽风噗嗤一声笑了:“这里来过的新人少数也有几十个,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你这般脸皮厚的倒是见的头一个。” 晏辞忽视他言辞间的讥讽,面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