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此时正在应怜的家里,应怜的家不在村子里,而是在镇上,是他出嫁以前的家,由于他父亲去的早,所以家里只剩下阿爹和他。 虽然这屋子很小,但是被主人收拾得一丝不苟。应怜的阿爹也是哥儿,是镇上的一个裁缝,他手艺非常好,经常有镇民上门请他帮忙缝制衣裳。 应怜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床上,拿起放在一旁完成一半的刺绣箍研究着新的绣样,顾笙则趴在案上练他的字。 机坊中午时会给机工一些休息时间,顾笙若是不去香铺或是回家,就会到应怜的家里吃午饭,吃过饭后,便回去机坊继续上工。 顾笙一直是机坊的哥儿中最手巧的那个,很得雇主的青睐,而这些天不止是布庄老板,就连其他绣娘哥儿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温和许多,经常会过来向他讨教纺织问题。 顾笙虽然不说,但是也知道是因为夫君的缘故,毕竟晏辞这些天过得得意,他身为他的夫郎,也受人尊重许多。 顾笙性子腼腆,在机坊中的几个哥儿中,和应怜最为要好,其他人也是熟识。 午后,几个哥儿围在一起像往常一样讨论着家长里短,说着哥儿之间的小话。 有时他们会拉着顾笙一起,不过顾笙从来都不八卦,只是安静地坐着听着,脸上带着微笑,乖巧又无害。 顾笙则走到自己的机杼前,熟练地将纺锤绕过。 那几个正在聊天的哥儿看见他们进来,原本谈笑声忽然变小了,有几个人回头看向顾笙,继而转过去小声议论着什么。 顾笙本来没有注意,然而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议论的是他,不由得上了分心,隐约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不会吧,表面上那么老实,私下里会是那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我听说他夫君的那些香方都是他做那事换来的。” 声音虽小,可是还是有几句传到了顾笙的耳朵里,他抬起头看过去,那几个哥儿转过头,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等到午后上机的时候,周围便安静了下来,直到旁边一个小哥儿手里的纺锤掉落在地,滚到顾笙脚旁。 顾笙下意识弯下腰帮他捡了起来。 那哥儿伸出手捡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见他用手递过来,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指了指地面:“你放回去吧,我自己捡。” 顾笙一愣。 一旁的应怜听到后,放下手里的活儿:“什么意思,好心帮你捡,你怎么这个态度?” 那哥儿看见应怜发声,顿了顿:“就是我要自己捡,怎么了?” 应怜“嘁”了一声,对顾笙道:“扔了,让他自己捡。” 顾笙没说话,默默地把纺锤放回地面上,那哥儿眼疾手快地捡起来,一边坐回去,一边嫌弃的拍着纺锤,仿佛上面染了什么脏物一般,嘟囔着:“被这种人碰过,脏不脏...” 顾笙的指尖一颤。 即使他再迟钝,性情再温和,也察觉到不对劲,惊诧地看向他,明显是不明白原本与他交好的哥儿为什么突然这样说话。 一旁的应怜皱起眉,放下手中的东西,压根不留情大声道:“你嘀嘀咕咕什么呢,说出来让大伙听一听。” 那哥儿听见他这么大声开口,表面是把事情挑明了,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也不甘示弱,十分不满道:“怎么了,他敢做,不敢让人说的吗?” 他嫌弃地看了顾笙一眼:“某些人表面上实师,私底下不一定干了什么,脏得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笙突然开口,他的表情很镇定,可是蜷缩的微微发白的指节暴露出他的情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