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闭着双眼,不敢想谢景行的反应,也不敢看身周行人,深恐有人发现了他的举动。 最后,他干脆将脸死死埋在了谢景行的脖间,一动不动。 谢景行当然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异样,那柔软而又温柔的触感一印上来,他就懵了,脚步顿了一顿,托着屿哥儿两条大腿的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 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川流而过,声声叫卖声还响在耳边,他喉头动了动,最后一言不发,仍往前行去,只是眼神暗了许多。 屿哥儿自欺欺人躲着脸,闭着眼睛,一开始还胡思乱想,可谢景行背着他,身体随着脚步晃动着,他的脑袋逐渐迷蒙,最后什么也不想了。 一路无言,谢景行知道屿哥儿一直将脸埋在他颈间,那之后再无动静,可慢慢地,他却觉得他身后的人仿似沉了一些,随着他的走动,脑袋在他肩上一摇一晃的,谢景行转瞬间便知道了背上屿哥儿的情况,哭笑不得,这是招惹了人就丢下他反应不管,在他背上睡着了。 不论心中如何复杂,等将屿哥儿背至屿哥儿府上时,他还是轻轻叩响了门,在门房小哥要出声前,制止了他。 一路将屿哥儿送进了他房间,在侍女的帮助下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天气大,可以不用盖被,不过谢景行还是将一旁的薄毯拉过来搭在了屿哥儿的腹上,华夏百姓不论出自哪里,不论再热的天气,许是基因传下来的习惯,都会将肚子盖住。 谢景行就算换了一个世界也改不了这习惯,将薄被搭好,他才又将视线落回了屿哥儿的睡颜。 眼睫浓密纤长,像是一把毛茸茸的小刷子,和两道弯眉落在玉白的脸上,黑的极黑,白的极白,鼻头圆润挺翘,下面唇色红润,睡着时乖得不像话,谢景行看着他的睡颜,心软作一团。 这世上再无人这般合意了。 离开前,谢景行低头吻了一下屿哥儿的眉心。 旁边两位侍从惊讶地瞪大眼,一位侍从想要上前时被另一位拉住了,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这傻子难道不知道连黄娘子都默认了吗?不然怎会让谢景行将屿哥儿背进房间,也不对她们多加嘱咐。 而且都跟在小主子身边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小主子整颗心都挂在面前这人身上? 谢景行可不知这两人的想法,等出了房间到了院子才说道:“屿哥儿今日绕着校场跑了几圈,现在睡着没感觉,可等他醒过来时腿该会酸疼,你们去同黄娘子说一声,让她找人为他按摩一番,不然明日该难受了。” 等侍从应下,他才离开了屿哥儿府上。 = 接下来的日子倒很是平静,在会讲的第二日,盛大家就带着自己的三徒弟离开了通州府学,后面两月谢景行倒也时时听见府学学子们一起回味盛大家的会讲,三五不时就能从同窗们的口中听见“盛大家”三字,可等到了六月,欲要参加本次乡试的学子都将所有心力投入在学业之中,全力冲刺科考。 其他不准备参加乡试的学子受其影响也更用功了些,谢景行已经许久未曾听人提起过盛大家了。 到了七月下旬,一日谢景行如往常一样到了课室,又一次受到了全体同窗的瞩目,眼神炽热,还有人眼中隐含遗憾之色。 他的疑惑表现得清楚,谢景行性格好,为人大方不藏私,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他都会教授给同窗们。 同窗们有不懂的问题问他,他只要会,更是会为同窗们讲解得清晰明白,在府学几年,他和大家的同窗情处得相当不错,自然就有人过来同他解惑,也没有多说,只是拿了一篇文章递给他。 谢景行接过来,首先映入他眼底的便是文章的标题:《通州府学会讲记》。 再一看作者,赫然便是盛大家的名讳。 看来这篇文章便是盛大家亲笔所书的有关通州府学会讲的见闻了,不过此事又如何与他扯上关系了?谢景行心中疑惑不解,便将此篇文章从头看到了尾,越看他眼睛瞪得越大。 此篇文章分明名为《通州府学会讲记》,可在这之中通州府学才只出现了两次,一次还是在题目中,而谢景行的名讳却出现了不少于五次,这哪里说的只是通州府学会讲记,分明写的乃是盛大家见闻和“谢景行记”。 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一首《孤云》,一本《通州府学会艺集》,更主要的是他在会讲之后的辩论,盛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在此篇文章中一字不落写了出来。 甚至他原以为只有他盛大家和山长等五人知道的在山长室发生的事情,都被盛大家原原本本写在了文中,尤其是他拒绝盛大家收徒的话以及理由,还有他当时不知的盛大家内心的感想,盛大家也全未隐瞒。 文章最后还写到了盛大家的感慨与感谢,他来通州府学会讲是出于传道授业之意,可让他未曾想到的,反倒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人为他解了惑,他之会讲乃是言传,可谢景行所作所为却是身教,不论孰高孰低,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