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他人。”吴老大夫摇头。 黄娘子勉强镇定下来,距离吴老大夫第一次给屿哥儿看诊,已经过去多半年,吴老大夫一直守口如瓶,不知今日又为何突然提出来? “奴家在此多谢吴老大夫保密。”黄娘子站起身,双手交叠放于身侧,对着吴老大夫福了福身。 吴老大夫连忙扶起他,笑着说:“黄娘子倒也不用如此抬举老夫,我本是打算将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今日对着你们坦诚相告,全然是看在屿哥儿和我那好友之子谢景行面子上,你们放心,除了在场几人,这件事绝不会从我之口传入其他人耳里。” 徐护卫在一边一直打量着吴老大夫,他沉默寡言,却最善于观察人,此时他能看出吴老大夫话说得真心诚意,便对着黄娘子点了点头。 黄娘子见了,将心里忧虑按下,宁和镇离京城千里之遥,吴老大夫又是前朝犯人后代,绝不会同太后一党有所牵扯。 关键是,吴老大夫该是不知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天下商行的话事人,屿哥儿的事在吴老大夫眼里,说不定只当又是一桩普通富贵人家后宅隐秘。 事情也确如黄娘子所想,吴老大夫一直以为屿哥儿是后宅勾心斗角的受害者。 回想起吴老大夫刚刚的话,黄娘子才发现他似乎提到了谢家小子,“此事如何和谢景行扯上了关系?” “以屿哥儿之前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他都是难散发信香的,而他这次能突破身体限制,据我推测,应该是受了景行分化时散发的信息素的刺激。” 黄娘子不解,“屿哥儿身边也有不少天乾和地坤,他之前为何没受刺激?” “这个我也说不清原因。”吴老大夫摇头,可他心里有一个猜测,许是天乾地坤之间存在着某种他们不清楚的适配性,适配性高,对对方造成的影响就越大。 “那吴老大夫是想?” “屿哥儿此时的状况还不稳定,除了还需服药之外,我想着还是让景行和他多些时间相处,应该对他情况有所帮助。”吴老大夫是真心想要帮助屿哥儿,如果能解了屿哥儿身上受到的“生胎汤”的毒性,他也算是了了心中执念。 “若是顺利,等屿哥儿信香完全稳定下来,配上用药,加上地坤本身的身体素质,说不定能将他身上余毒清除得八九不离十,到时他身体就该全好了。” 黄娘子脸上一喜,“此话当真?” 吴老大夫回答:“当真。”话说得斩钉截铁。 此时,其他事情再不重要了,黄娘子闻言大喜,“既如此,那便拜托吴老大夫,若是屿哥儿真能好转,我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屿哥儿心乱如麻,边上几人的谈话一句句传进耳里,难道他早产真是阿娘有意控制的? 阿娘那么疼他,怎么舍得用那个什么“生胎饮”,只为了能控制他的出生时间,绝对不可能。 可黄娘子的话语打破了他的幻想,阿娘真的服用了“生胎饮”! 过往他生病时,阿娘常常暗自抹泪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屿哥儿不敢相信,为什么? 他自小体弱多病,原来不是天生的,而是阿娘导致的,说不定...... 阿爹、阿娘、大哥眼里的深藏的愧疚之色,所有人都把他当个易碎的物件一样保护起来,说不定家里人都知道,只瞒着他! 难道所有宠爱都是假的吗? 屿哥儿眼泪顺着眼角留下,可他控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奶娘和徐护卫也知道,他们都在骗他。 屿哥儿只觉自己现在正被困在一个满是泥沼的无底洞中,满满的淤泥包裹住他,他怎么都挣扎不开,连呼吸都好费力。 对,谢哥哥,谢哥哥肯定是没有骗他的。 “谢哥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屿哥儿不断在心里呼唤,像是想要从这三个字中获取一点力量。 谢景行猛地捂住心口,手指将心口处的衣裳紧抓成一团,怎么心脏突然无缘无故地剧烈疼痛了一瞬,难道分化成天乾,还会影响到心脏不成? 周宁现在时刻注意着谢景行,见他不对劲,紧张问:“景行,又不舒服了?” 疼痛转瞬即逝,谢景行心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念头,屿哥儿在找他。 周宁没得到回答,更担心了,“景行,你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去找吴老大夫,他就在屿哥儿府上。”说着,他抓着谢景行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谢定安也跟着看了过来。 谢景行才回过神,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屿哥儿叫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入了神,现在被周宁一扯,赶忙说:“没事,没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