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送给我这个?” 屿哥儿出身于名门贵族,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就算是读书人也得习“射”艺,可不真如大众所知的那样,读书人都是些文弱书生。 寒门读书人确实大都文弱,可那是因为在进入正规书院前没机会、没途径学习“射”和“御”,等入了书院才能修习,可已经远远落后于小小年纪就会被家中长辈教习的同龄富贵子弟,“射”是一种公卿大夫必须习得的技艺,在读书人的聚会上常常会作为一种礼节被展示,若是不会,难免会被取笑。 屿哥儿的二哥更是喜欢舞刀弄剑,他体力不足,家里担心他受伤,他二哥就悄悄教了他射箭。 可家里的事情哪里瞒得住父母,尤其是将屿哥儿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的长公主。 屿哥儿本以为会被阻止,再不允许碰箭,没想到安淮闻却说习箭本就是读书人必须的,还给屿哥儿专门做了一副更适合他的弓箭,大哥和阿娘也为他寻了一些好使的弓箭等他以后用。 送谢景行的这副弓箭就是从他的收藏里面挑出来的。 听完屿哥儿的解释,谢景行总算是弄明白,但还是诧异地看了好几眼屿哥儿,他以前只知屿哥儿乖巧可爱,没想到居然还会射箭。 谢景行现在的身高已经比屿哥儿高了一个头不止,他摸了摸面前抬头看着他的屿哥儿的脑袋,说:“谢谢,我回去后会好好练习的。” 屿哥儿笑意更深,“到时候我们可以比试比试,我肯定不会输给谢哥哥的。” 谢景行被他感染,心情畅快,脸上染上了一丝兴致,“好。” 石天生随他猎户父亲学过射箭,他回去后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到时候就算输,也不能落后太多,不然面前的屿哥儿鼻子不得翘到天上去。 辞别依依不舍的屿哥儿,谢景行两人真正踏上了回家的路。 有牛车确实方便许多,带着这许多东西,两人也在日头当顶时,到了家。 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周家男人坐在堂屋里等谢景行拜师的结果,虽然谢景行说了祝世维已经决定收他为徒,可事有意外,家里长辈还是提着一颗心,生怕横生枝节。 谢定安把牛车停好,谢景行跳下来,不等谢定安帮忙,自己将今日买下的东西抱进了怀里。 弓箭也被他夹在臂弯。 两家人自听见牛车的声音,就到了院子里,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看谢景行满怀的东西,众人不用他说,就知道该是成了,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 周宁也放下了心,他是担心读书辛苦,可他更不愿谢景行失望。 谢景行把东西放回了屋,才随家人一起进了堂屋坐下。 谢景君和谢若在小床上睡得香甜,屋里人说说笑笑,也没被动静吵醒。 周广德满脸慈祥地看着谢景行坐在火炉旁边,“以后我们景行也是读书人了。” 陈孝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往后我们谢家、周家可也算得上那...那什么耕读之家了。”她以前曾听别人说起过,这时想了起来,难掩话语中的骄傲。 边上几人都点头。 周广德听见“耕读之家”几个字,叹了口气,确实,若是谁家有着这几个字支撑,脊梁都挺拔些,“景行,你也知道周家村的情况,在周围村子里,周家村为什么被不少人看低,有我们是山民搬下来的原因,可也跟周家村没一个读书科举的人有关,大炎朝重文,可周家村偏僻穷困,能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都殊为不易,能得一个功名之身的更是没有。” 周广德脸上浮现了一些自嘲,“对岸三方村都有几个童生,虽然都不小年纪,想再考秀才兴许不成,可光是童生在这山间农家已经很是了不得,人人见到他们,皆要让三分。” 又紧紧盯着谢景行,“景行,你若是有一份天赋,真能得中微薄功名,别说谢家、周家,就是整个周家村也能得到好处。” 谢景行本就是冲着科举及第,踏进官场去的,此时也不觉周广德给了他多余压力,可他还是端正了态度,“我会努力的。” 谢家总共三间正房,谢定安、周宁一间,谢景行一间,剩下的一间专门拿来放粮食,再没有多余的房间能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