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李长玉看过简若沉的审讯录像和口供记录后,就算不戒备也会起疑。 没想到简若沉一套操作下来,李长玉居然已经满意到要把人收成开山大弟子了。 简若沉面带微笑,倒了三杯葡萄酒,举起其中一杯对关应钧道:“关sir,多谢你把录像带给李老师看,让我认识这么好的老师。也多谢你准备把江永言的消息告诉我。我知道刑警要按规矩办事。” “你是重案组组长,要以身作则,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说着,拿酒杯碰了一下关应钧面前的杯子,“敬您一杯。” 杯子碰撞,叮铃响了一声。 简若沉仰头一口喝完。 修长的脖颈往后扬起,纤巧的喉结上下一滚,再颔首时面颊上升起了绯色的红晕,银白的发丝微微一晃,落下几缕搭在肩侧。 藏着狡黠的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光华流转,晃得人移不开眼。 关应钧收回视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不为难。” 李长玉吃着肉,就当听不懂机锋。 反正关应钧这个犟种脾气,早该有人来治一治。 关应钧催道:“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简若沉戴上手套,啃骨头。 反正不是他花钱,以前住在大院吃大锅饭的时候,他也这么啃。 不愧是皇记,羊棒骨软烂入味,香得掉舌头。 关应钧专注地看过简若沉的眉眼。略过用力的颧骨,鼓起的腮帮,漂亮的贝齿和吃得红润的嘴唇,没有找到一点僵硬和动刀的痕迹。 灵动自然,漂亮得得天独厚。 竟然没整? 真有人能好看得和假人一样? 关应钧微微坐直,看得更认真了。 简若沉吃了一口肉,还要拿边上的调料瓶往骨头上撒辣椒和糖,然后享受地蘸点醋,又或者蘸一点特意倒在料碟里的红酒。 口味相当刁钻,看得人直皱眉头。 李长玉乐呵呵的,“喜欢新鲜口味的人呢,大多都是喜欢追求刺激的性格。” 简若沉点头,“系呀系呀(是呀是呀)老师真厉害。” 李长玉这会儿基本吃饱了,越看简若沉越满意。 吃饭香、嘴巴甜会来事、聪明、心理素质过关,又能治得住关应钧。 简直是为重案组犯罪心理顾问量身定做的人才! 一个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另一个是看好的后辈,以后还要共事,李长玉不想两人关系太差,打圆场道:“应钧,我听说香江大学的案子和陆家有关系?” 关应钧嗯了一声,“有一点。” 他眼角带了一点笑,“我的线人说,江永言东窗事发后,是陆堑花钱帮他摆平了蹲在警局门口的媒体。当时深水埗警署门口的狗仔一波接着一波,有组织有纪律。我估计有媒体公司得到了陆堑花钱摆平狗仔的消息,在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的简若沉低着头,趁热吃面。 关应钧收回放在简若沉身上的视线,接着道:“奇怪的是,给钱的明明是陆堑,但媒体几乎都统一口径,认为那些钱都是江鸣山给的,还大肆炒作这个话题。” 陆堑花钱帮江永言压住消息,本意并不是想保住江永言,而是不想案子闹大,牵扯到天泉都娱乐城。 但媒体如今却大肆炒作,不仅使陆堑的计划破灭,钱也打了水漂,甚至还会让陆堑误会报道是江鸣山故意为之。 毕竟江鸣山就是喜欢沽名钓誉,常买通媒体给自己脸上贴金。 李长玉拊掌感叹,“江家和陆家本来同气连枝,这么一搞说不定会产生隔阂,如果这帮媒体真的有组织有纪律,背后的人必定眼光长远,十分聪明。” 近年来,香江的犯罪率奇高无比,一有案子和木仓战,媒体就会大肆炒作警务的无能,民众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已经开始对警务处有所怨言。 而大多数媒体都是财阀世家的喉舌。突然出现一个稍稍偏向警局的,应该抓紧机会,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关应钧道:“这帮媒体来拿钱的时候身上带着不同的公司标识,警惕性很高,我的线人还没跟到。” 李长玉还记得自己要打圆场,于是转头看向简若沉,“若沉呢?有什么想法?” 简若沉吃饭快,这会儿已经吃完面,开始擦手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