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怔了怔,又听见耳边低低的控诉,“你不是。” 顾易一僵。 那颈间的泪意像是一点一滴地淌到了心底,又酸又苦涩、落在伤口上激起一片刺痛。 他张了张嘴,低声:“抱歉……” 对不起。 活下来的人是我。 “但我可以是。” 你可以把我当作他。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像他。 卢皎月无法理解这回应的含义,她只觉得今天的顾易陌生又冷硬。 情绪崩溃下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他一点点亲吻掉那些眼泪,分明动作温柔又缱绻,却对她的诉求置若罔闻。 沈衡是极难得的几个来顾府不需要提前递拜帖的人,门房一瞧见人,就连忙客客气气地将之迎了了进来,热茶热水地伺候着,另有人要去请顾易。 沈衡见状,忙叫住了人,“快别!你们家主可是个大忙人,我来也没什么正事,等他忙完了再说。” 门房堆笑回道:“沈郎君说笑了,您可是府上的贵客。家主吩咐了,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赶紧告诉他。” 沈衡摇头失笑,“哪有那么金贵?” 到底又问:“知改现在忙什么呢?” 门房:“郎君来得巧,今日府里没待什么客,家主倒是不忙。先前刚在堂屋和客卿议完事,听说往后院去了,应当是找夫人去了。” 沈衡听得一愣。 两人这不是挺好的吗?果然是青奴瞎担心。 心下松了口气,他摆摆手笑,“那我就更不好过去了。” 空跑一趟也叫人怪不得劲的,沈衡想了想,道:“我去东边那院子坐坐吧,许久没去看看了。这两日嗣子挑得热闹,等真挑出来了,那院子就又住了人了,可不方便去了。” 门房一开始还不解,听他说“嗣子”才意识到沈衡说的是大郎君的院子,忙上前一步,“大郎君爱清静,那院子偏,小人给您引路。” 沈衡“嗤”地一下笑出声。 顾有恒那哪是爱清静啊?他是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不好造作,这才磨了个能独往外开门的小院。 他摆手拒了:“不用。那路我熟。” 沈衡一边走着这荒僻小道,一边感慨顾有恒那心眼子简直是天生比人多生了好几斤。 家里长子的院子再偏也偏不到哪去,其实顾有恒这院子按整个顾宅的布局来说,方位一点也不偏。一开始也确实如此,但这人就愣能打着讨他娘欢心的名头,大肆把宅子重新布局一边。 花木一栽、清池一引,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一安排,硬生生地把他那个院子从府里隔出去了,他再干点什么都不必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