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相比上午时更隐蔽了,几乎无法判断来源,这让毕景卿心里一沉——如果把跟踪比作一场狩猎,那他所面对的猎手,无疑非常聪明且狡猾,且在不断优化捕猎的技巧。 毕景卿几乎能想象得到对方昼夜不歇,在他可能经过的所有角落仔细探查,小心翼翼隐蔽自己的存在,寻找猎物落单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抿起唇角,心底的懊恼几乎要溢出来。 他后悔自己没有狠下心来戳穿一切,没有跟对方好好谈谈,甚至后悔数日前的不告而别——如果早知道那样做会导致如此无法收拾的后果,他绝对会更妥善的处理这段关系。 他总觉得自己游刃有余,即使偶有输子也能掌控局面,却没想到还有掀翻棋盘的玩法。 或者应该说,他从未想过那个攻略对象对他的执念,会强烈到足以焚烧一切的地步。 五百米的距离,还剩最后十分之一。 别墅已经近在咫尺,最多不过五十步,这场刺激人不断分泌肾上腺素的狩猎游戏就会分出胜负。 暖黄的灯光下,少年高挺的鼻梁渗出一层薄汗,单薄的丝绸衬衣质地柔软,被风吹拂着掀动时,脊骨两次对称的小小腰窝烙着消不去的青紫—— 那是雄性动物为了宣誓主权,故意留下的铁证。 突然映入眼帘的痕迹让野兽吐出无声暴虐的低吼,他浑身肌肉紧绷,眼看就要冲出去——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嗅到不同于草茎树叶的其他气味,生铁般冷涩,鲜血般腥热。 有人来了。 他最后不甘的看了毕景卿的背影一眼,像是要把那动人的姿态深深刻入脑海,随即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本来还在缓步往前走的少年忽然察觉到什么,飞快转身冲向侧后方的灌木丛,拨开枝叶时,却意外看到面无表情垂手而立的周冶。 “阿冶?怎么是你?”讶然开口的瞬间,毕景卿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因紧张而变得沙哑。 周冶的语气明显不悦:“跑了。” 对方的反应速度和行动力超出他的预期,居然有本事在他的探查下逃走。 毕景卿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周冶没有完全听从他的安排,他应该是提前回来了。 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低着头生闷气的男人,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周冶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如果让他站在周冶的立场上,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说到底,他还是太在乎他了,无论如何都不肯看他以身犯险。 周冶盯着他细白的手指看了一会,小心翼翼的牵住。 两人手牵手回家,像一对感情很好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