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么,都这样了,对方居然还是不放心,半点不松懈。 看到冒出来的半个脑袋,云舒终于松下一口气,背过身去。 “我只是以为你掉进坑里,被堵了嘴,思索着要不要找人拉你一把。” 洛怀珠:“……你堂堂一个郡主,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云舒理直气壮:“军营。” 她从小就混这些地方,两厢切换可不要太熟悉。 “好,”洛怀珠将门推开,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劳烦郡主扶我一把。” 她弯着腰,一脸痛苦地往前挪了两步。 云舒瞧她龇牙的模样,实在没眼看,想也不想就背对她,矮下去:“我……” “背你”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一条绳子顺着她那被人搭住的胳膊,绕到持刀的手腕上,再圈过脖子,结结实实一捆。 事情发生不过一瞬,眼睛才眨了一半,刚才还虚弱的那个人,就从袖管里面将剩下的绳索掏出来,绑到不远处的树上。 云舒回头看了一眼,绳索往茅厕木门的栓头绕过,定在围篱最里侧的一端。 她气得冷笑起来:“原来你不是掉坑里了,而是做贼去了。” 偷偷摸摸跑去摘了麻绳,在围篱里头捣鼓如何将她一举缠结实。 “咳——”洛怀珠清清嗓子,对她一笑,“不敢不敢,郡主折煞我也。” 也亏得对方守在门外,帮她把人吓走,才能这样顺利。 为防她和阿浮三人利用小茅屋,里应外合逃跑,将三个小家伙也赶到边上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于疏疏月色之中,留下一个堪比雪色的清浅笑意,离开此地。 “洛、怀、珠!” 被人咬牙切齿念叨的人,已经仗着云舒带她在军营溜半圈的熟练,顺利拿回自己骑来的马,赶在对方出城前追上刘指挥使。 “刘指挥使!”洛怀珠策马赶到队伍一侧,拉住缰绳,“郡主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够稳妥,派我前来帮大家探路。” 外人面前,她又重新拾起端庄温柔的模样。 刘指挥使蹙眉:“你?”他上下打量洛怀珠,“你一个娇弱女郎,来有何用?” “三娘也并非柔弱之辈,虽不如郡主可弯弓射雕,驱马杀敌,然自保不拖刘指挥使后腿,还是能够做到的。”洛怀珠腰背如松,一脸端庄笑意中,带着几分泰山崩于 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刘指挥使诧异上下打量她,着实没想到一位看着温婉的夫人,还有如此胆色。不管对方临到阵前如何,现下这般泰然,已经难得。 出于几分柔然生出的欣赏,他笑道:“不知洛夫人为何非要前去不可?” 仅是不拖后腿,岂非去与不去,根本没有区别。 既然如此,这般矜贵的娘子,还是留在安全的地方更好,要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内心安与不安另说,但一定担当不起。 “衡之一字,朝堂上能够对应的,也就只有出京探查卢鼎天死因的大理寺少卿方衡方浩然。我与舅舅都对这件事情,有所关注。”洛怀珠笑着看他,“再者,若是没有半个外人在场,这功劳到底是谁人握着,岂非说不清楚?” 她示意他看向往下两个坊的神龙卫军营。 按照她暗示的说法,要埋伏的地方刚好位于两厢军负责的界限边上,倘若神龙卫闻讯而动,情急之中援助,也并非不能分功。 琢磨片刻,刘指挥使把马一拉:“那就劳烦洛夫人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冒险。” 真出事,他可担待不起。 “刘指挥使放心。”洛怀珠抱拳道谢,牵马入队,显得十分熟练,“你请先。” 她含笑看着对方,并没有半丝骄纵的脾气。 “洛夫人客气。”刘指挥使放下心来,对她颔首,拿着令牌带队出城。 人马出城,城门重新闭合。 吱呀—— 厚重的城门,压得轴承发出喘叫。 洛怀珠安静跟随人马,到达离山隔壁一侧山。 刘指挥使整张刚毅的脸庞,浸在微晃火光中,挥舞着熟悉的手势和棋子,让士兵有序埋伏起来,紧盯着四周动静,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能把地方围死。 洛怀珠随着虎贲卫呆在山林中,半闭眼养神,静候寅时流淌过,卯时到来。 山中夜色清幽,鸣蝉阵阵。 沈妄川听得一路蝉鸣,踏着沉坠西山的日轮,等回到沈宅,恰好暮色四合,依稀洒落青灰暮色。 一路回院子,都不曾见家丁护卫以外的任何人。 “三娘可曾归来?” 他向书童问询。 书童抿唇:“不曾,自早间出去,一直没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