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微微垂首,以示恭瑾。 “云舒。”唐匡民都忍不住不轻不重喊了一声,权当提醒其注意场合,莫要鲁莽。 云舒郡主脚步停在洛怀珠跟前两步处,将刀挂腰间,朝唐匡民行揖礼:“臣请狩猎。” 群臣舒了一口气。 唐匡民撑着御案的手抬起来,挥了挥,满脸无奈:“去罢。” 云舒郡主直起身,又深深看了洛怀珠两眼,留下句“你很有胆识”便大步离开。 丁香色的高挑身影,很快就随着马匹疾驰而去。 唐匡民脸上重拾莫测笑意,挥挥手让诸位自行狩猎去,他也要下场玩玩。 此番利落姿态,让沈昌着实无法猜测帝王心思。 仿佛对方喊来即墨兰,只不过是为了带出洛怀珠,当真只是瞧瞧沈妄川与她这一对年轻人。 群臣目送天子赤黄的身影上马挽弓去,神色可见松弛不少。 即墨兰为躲清净,入了给他安排的帐子歇息,让洛怀珠带着齐光、阿浮玩去,留下既明照看他就好。 沈妄川也带上银面和书童,前来寻洛怀珠一道四周走走。 狩猎持续三五日乃常事,人总不能镇日闷在帐子里,就等那两顿饭。 不远处策马布围的百十将士,俯身驰骋,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扯着嗓子呐喊、吆喝,弓矢弦惊,猎物嘶鸣,趴在马上的鹰犬、猎豹、猞猁蠢蠢欲动,想要下马驱赶撕咬猎物。 后方还有人擂鼓助阵,鼓声喧天,混杂到一处的声响,撼动山野。 洛怀珠甚至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颤动。 曾几何时,她亦是如此风发。 好似那些日子也并不远,就在她十二岁、云舒十五岁那年,同样是在脚下这片地狩猎。 她与云舒携手猎得大物十之有三,小物百数,被先帝展颜拊掌不住夸赞,于是有了“京城双杰”的称号。狩猎最后一日,他们拖上闲看诗书的谢景明,让对方当军师参谋,战略布阵,以二十之数碾压百骑所得猎物,又得来先帝“京城三杰”的称誉。 自此,年少扬名。 然而此际,她即便心有怀念,目中也只能露出初见狩猎的盎然与感叹,而不能是怀念。 北风刮地而起,卷走碎雪,纷纷扬扬,打着旋儿,落了他们满身。 洛怀珠仰头看着,伸手接了一捧,握紧,任凭它化在掌心里。 她喃喃念叨:“岁弊寒凶,雪虐风饕。2这天,可真冷啊。” 呵出的气,都成了迷迷蒙蒙的雾,搅和进碎雪中。 沈妄川不看天,垂眸看着那鲜艳的梅花,在风中颤抖。 他将袖中绵帕递过去:“擦擦。” 洛怀珠将视线缓缓转到沈妄川那双低垂的漆黑眼眸里,手掌翻转,将水滴落雪地。只是不等坠地,雪便成了冰,砸出一个个小洞来。 她将挂了冰的手往前一递,笑意嫣然明艳:“多谢。” 沈妄川瞧着那伸到眼前的手掌,冻得透白底下微微泛起红,仿佛被琥珀包裹的鸽子血一般。 他缓缓将绵帕,轻轻放进她的掌心里。 洛怀珠将绵帕握紧在掌心,冲他弯了弯眉眼,才递向阿浮,让她帮自己擦干净手掌,重新捂上手炉。 她将手帕收了,只笑说:“洗干净再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