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晖捏了捏他的领口:“但我觉得,或许,上一辈的恩怨能够在我们这里了结,帝王也不尽然都是孤家寡人,手足兄弟是彼此至亲,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哪怕在当时你要逼宫的情况下,我都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你,所以……” 他压低了声音:“你愿意同我一起,为大魏开创一个空前盛世吗?” 顾长思看着他那双清冽的眼睛,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单纯得过分,不由得想起当时淮安王临终前告诉他的,他们这一代,江山社稷不光扛在宋晖的肩头,还在于他的。 如果他们能够携手。 如果真的他们能够相互助益。 宋晖向他伸出一只手。 顾长思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啪地一声,像是隔断多年的血亲之情再度彼此交融于一处,刹那间,似乎天地都放晴。 晖者,山河同耀,日月光。 * 昭宁宫中,皇后已经分好了茶。 顾长思来时温度刚刚好,端坐在主位的女子容貌白皙、眉眼清冷,一身雍容华贵的皇后华服熠熠生辉,怀里还趴了一只纯白色的狸奴,听见顾长思进来的动静,懒散地甩了甩尾巴。 “定北王来了,坐。” 这是顾长思第一次私下里面见皇后,平心而论,他与靖宓之间没有什么交往,大多是不得不一同列席的场合时遥遥打个照面,是以顾长思知道居然是靖宓救了他时,心里的讶异只多不少。 他们没有私交,从关系远近而言,靖宓又是宋启迎的妻子,怎么看都不该出手才对。 靖宓摸了两把狸奴松软的毛,笑道:“怎么不坐?从宋氏来论,我是你的婶母;从玄门来论,我是你小师叔的长姐,亲上加亲,不必如此生疏的。” “倒不是生疏,是臣失态了。”顾长思长揖一礼,“臣还没有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欠下的这一礼,臣今日特来补上。” “知道了,无甚所谓的,不必多礼。”靖宓自始至终都在淡淡地笑,“我知道,你心里疑问其实应该挺多的,比如,我为什么会有南疆蛊师才会有的南疆药蛊,比如,我为什么愿意救你,而不是静看事态发展,坐享其成。” 顾长思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聊聊也无妨,左右你是玄门的人,对于南疆蛊术也有所了解。”靖宓手指轻巧地拨弄着茶杯盖,“的确,我出身南疆,自小也是一位蛊师,后来辗转来到大魏,再到嫁给宋启迎,入宫为后,渐渐地就不再碰这些东西了——药蛊留着也是无用,送给你了。”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觉得我是否想要挟恩图报,我也觉得正常,毕竟我是陛下的妻子,也是太子的娘亲,与你的身份对立多年,实在不像是能够主动相帮的人。” 顾长思没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