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立着黑纹大木柜。田哓哓小心地握住了青玉凹槽,轻轻慢慢地打开柜门。 都是他的衣裳。 黑、白、灰三色,样式简单,纹着不醒目的无爪螭龙。衣裳叠得很整齐,一目了然,不像藏了东西的样子。 她鬼使神差地躬身嗅了下。 没有任何味道。 木窗边上有一张榻,榻上放置着白玉矮桌,桌上有黑色的笔筒和一些纸张、砚墨等物。 田哓哓翻查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她得出了唯一的结论——秦无命的身边,确实没有女人。 目光落回了床榻上,忽然定住。 她疾走几步,小心地掀起青色玉枕。 只见枕下端端正正地藏着一只小小的墨色木盒子,看起来颇有些年份了。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凝神听了一会儿,听到隔壁传来秦无命把藤椅压出的‘咯咯’声,这才放心地摸到扣环,轻轻开启这只小木盒。 精致的绸布中,沉着一枚莹白通透的珠子。 记灵珠。 注入灵蕴,就可以录入一小段影像和声音,保存在珠子里,再次注入灵蕴,就可以反复读取。 银丹境才能放外灵蕴。她看不了。 田哓哓郁闷地合上了木盒,将它压回玉枕下面。 这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不会被他放置在枕头下面——像秦无命这样的人,除了刀之外,出行还随身带着别的东西已经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了。 木盒陈旧,盒身处处被磨得通透光亮,显然时常被秦无命拿在手中。 而那块绸布……一望便知道是属于女子的东西。是浓艳明媚的女子,带着火红色的香味。 记灵珠,一定与她有关。 是秦无命非常在意的人。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在意的人吗? 她想得入神,没发现不知何时,鬼魅般的男人已悄悄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他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田哓哓定了定神,仰面看他。 方才她已洗去了脸上的易容物,此刻脂粉不施,夕阳的余晖为她上了淡淡金妆,一笑,便晃得秦无命眯了眯眼。 “我在想,等你打了胜仗,随我回去见父侯时,该是何等鸡飞狗跳的景象。” 这是在浴桶中,她趁他愕然失神时,单方面勾勒的未来图景。 此刻的她,是在刀尖上舞蹈。 她必须让他对她感兴趣,这样才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但她又不能让他对她太感兴趣,尤其不能激起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兴趣。 秦无命果然来了兴趣,他唇角一勾,大大咧咧坐到了她的身旁,拍着膝盖道:“肯定很有意思。卫侯小姐成荫那个老家伙定会提刀砍我。” “还有哥哥。”田哓哓侧头笑问,“你能打得过他们两个吗?” 竟莫名有那么一点岁月静好的错觉。 秦无命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快速敲着膝盖道:“难说。我不会打架,只会杀人。” 听这话中之意,是不想对卫侯小姐氏父子动真格的。 田哓哓莫名被安慰到了。 他歪过头来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秦黑的光芒,问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