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上一盆土豆,陈老太太只挑最小的一个扔给林燕,像是扔给家里的狗。 而当初爱林燕爱得死去活来的陈建强,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放纵母亲虐待自己的妻子。娶林燕回家来的第二天,她就从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而林燕,她并不像刘珍珠,也不像郭红梅,她从不反抗,饿饿肚子,让老婆婆骂几句不下蛋的鸡,时而被丈夫打骂几下,这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没结婚之前在林家的时候,她都是挨成顿的毒打,两天吃不上一口饭都是常事。 她的这种默默不反抗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杜柄芳,这让陈老太太心里更是烦躁,像谁不好呢?偏偏又像那个硬气的。所以陈老太太拖着住了三个月牛棚的虚弱的身体,牟足了劲的虐待林燕。 而说到林和志,陈老太太被放出来了,他自然也到了日子,被放出来了。 他的身体,比陈老太太好多了,是自己慢慢走回家里的。进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扯下院子里面种着的黄瓜、茄子,站在那里空嘴就嚼。 大杏树屯的大队长可是个好斗分子,按理说,林和志应该逃不过三天两头被批斗,被塞牛粪的命,但是他还偏偏就逃过了。 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他换亲也算是给大杏树屯添人进口的。 而林燕?那就是个丫头片子,嫁谁都是嫁,可林和志娶了媳妇,以后生了孩子,那都是大杏树屯的人。 这种心理就类似于后世的那种,女的嫁给老外那就是easy girl不要脸,男的娶了老外那就是长脸有本事光宗耀祖。 所以没人继续去批斗林和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平安过了这三个月了。 林和志随手把吃完的黄瓜屁股扔在地里,“陈慧!陈慧!死哪去了!” 等陈慧哆哆嗦嗦地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暴雨雨点一样的毒打披头而下,“臭婊子你在家里可舒服了是吧?住在老子的家里,吃老子菜地里面种出来的菜,一次都没去牛棚给老子送吃的!” “他们不让送。”陈慧带着哭腔辩解。 “他妈的老子扇你扇少了,你还敢还嘴。” 陈慧咬紧牙关,一声都不敢出,因为现在在院子里,一旦出声喊叫,林和志只会打得更狠。 疯男人打够了,就揪着陈慧的头发,把她拖进了房间,最后里面传来陈慧低低的痛苦的呻吟声。 她忍受婚内殴打的同时,还忍受着婚内强奸,林和志在牛棚这么久,澡都没洗,就把她压在炕上疯狂地耸动。 如果她能按照陈默所想,这么多的时间,她甚至已经可以在大城市领到第二个月的体力劳动收入了。 每个人的日子,都是自己选择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用。就像是陈家人,他们两世都选择了做坏人,但凡善良一些,他们都可以跟陈默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她们过着她们痛苦的日子。 陈默过着自己快乐的日子。 陈永峰家院子里面,用芦苇杆子搭起了一个带有网洞的“粮仓”,学名叫荫房,类似于吐鲁番晾葡萄干的那种。 院子里面丰收的南瓜、冬瓜太多了,压根吃不完。还有已经种了两季的土豆,全都收下来,储存在这里。 后院木头堆上面,层出不穷的蘑菇,也不再用盐腌制,陈默把它们撕成一条条适宜的大小,用线串起来,挂在房檐下面,等晒到半干之后,就挪到荫房去彻底晾干。 晒干与晾干不同,她用的这种半晒半晾的办法,既可以保证蘑菇不长毛,又更大地保持了蘑菇的风味。 前些日子盛夏雨后,山里冒了不少蘑菇,黄子屯的人现在家里都有捡的蘑菇,所以陈默也终于可以不用遮掩,大大方方地晒蘑菇了。 比如此刻,三个大簸箕,上面堆满了她刚刚从后院采来的蘑菇与木耳,她又拿了一个空簸箕,整个人坐在那个大簸箕上面,一点点认真地撕蘑菇,串线,像是在玩串珠一样。 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陈默很有兴趣做。陈永峰见她不累,也做得开心,就索性由她做了,而且这个乖巧的妹妹,现在确实也能顶不少事,她干这些精细的活,干得很好,同时也给他节省了很多时间。 陈永峰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在屋檐下面弄蘑菇的陈默,一边继续做家具。 又像树枝又像鹿角一样的衣架,在他手中慢慢地成型。 兄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