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她只能按捺住心焦, 等待萧府的帖子, 然后随着父母, 一同前去吊唁。 容思勰在灵堂看到了哭得双眼肿胀的萧月瑶,看到了摇摇欲坠的萧秦氏,然后,才看到萧谨言。 几日不见, 他消瘦了很多,苍白的吓人。 容思勰跟随着家人,给亡者上香之后,站在萧谨言面前,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都说感同身受,可是不临其境,谁都不能理解他人的悲痛。 最后,容思勰只能低声说道:“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容思勰记得,当时她从马蹄下死里逃生的时候,萧谨言就不断在她耳边,告诉她有他在,不要怕。 从西市遇刺到马球场坠马,容思勰每一个生死大劫,都有萧谨言陪在身边。现在轮到萧谨言经历他人生的第一个劫难,而容思勰却无法陪在他左右,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话语,能多少为萧谨言带去些慰藉。 萧谨言死水一样的眼睛中终于焕发出些许活气来,他露出无奈的神情,似乎本想伸手抚摸容思勰的头,最后又硬生生放下。 “我知道。快回去吧,你的兄长们等久了。” 容颢南等人就在不远处等她,为萧谨言和容思勰腾出说话的空间,可是他们俩似乎却无话可说。容思勰静默片刻,深深看了萧谨言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灵堂门口时,容思勰突然回身,果然看到萧谨言还在默默注视她的背影。 那一瞬间,容思勰毫无缘由地感到悲伤。灵堂人来人往,容思勰不方便多说什么,这能隔着人群,用口型道了声“保重”。 萧谨言轻轻颔首,示意她快走。 容思勰回到兄长们身边,跟着家人离开灵堂。不停有人上前寒暄,容思勰却没什么应付的心思,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方才的画面占据。 远远的,似乎传来平南侯府到来的消息。容思勰也终于明白,赵恪所说的,萧谨言无法订亲,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萧谨言的父亲,会在这一次风寒中丧命,萧谨言紧接着就要守孝,谈何订亲? 容思勰只觉得一腔闷气无处宣泄,该怨谁呢?怨知情不报的赵恪,还是翻脸无情的命运?赵恪本来就没有义务提醒他们,更别说泄露天机还要付出代价。而命运,又岂会因为一两只蝴蝶而改变既定的轨迹。 容思勰一下午都是闷闷的,心情低落地回到王府。 夜深,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承羲侯府渐渐沉寂下来,树影幢幢,风穿过灵堂,卷起四垂的白幡,空旷的灵堂愈发显得阴森幽暗。 萧谨言伫立在棺木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头都没回,就直接喊出来人的名字。 “五叔,你回来了。” 萧五长长叹气,走上前来,用力拍上萧谨言的肩膀。 “四郎,节哀。生老病死,远非人力所至。” “我知道。”萧谨言慢慢仰起头,说道,“可是我感到心寒,父亲才去了多久,他们就提出了世子易位的打算,他们就这样,急不可耐吗……” 这大概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 萧府送走前来吊唁的客人,坊门也按时关上。 承羲侯府忙了一天,总算能歇息一二,下人们都露出了疲惫不堪的神色。 这种时候,却有几位主子,远比下人精神。 他们齐刷刷聚到承羲侯的书房,提出下一任世子的问题。 原来由萧大顶着世子的名头,现在萧大死了,世子该传给谁? 如果萧谨言是嫡长子,那他继承世子之位,顺理成章。 可是他不是,即使他们大房只剩下他一个男郎,也无法掩饰他并不是正统嫡长子的事实。 尤其,他的二叔,萧二,和萧大是双胞兄弟。 一桩陈年往事,在阴暗处发酵许久,现在随着萧大的逝世,终于被抖到明面上。 “父亲,我们侯府的序齿伦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