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这样大的落差,江成皋怎么能不在意。 何况,他还总从妻子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你是说萧四兄?他从小就是同龄人中最拔尖的,长大了也是一样。我记得小时候,他只爱和我二兄在一处玩,现在他们俩一个去了启吾卫,一个去了大理寺,倒是和这两人的性情相得益彰。” 即使隔着梦境,赵恪都能感觉到,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生气了。 “可惜你口中千好万好的萧家四兄,以后要做驸马,攀附公主当皇亲了。”江成皋明明知道这只是坊间的谣传,可是当着容思勰的面,他还是控制不住说了出来。 站在一侧旁观的赵恪感到好笑,果然,他如愿看到容思勰生气了。 “你少这样说!既然你看不起攀附皇亲的人,你还不是一样娶了我,当了当朝亲王的乘龙快婿?” 少年江成皋如何能忍下这等气,他的脸瞬间拉下,本想拂袖离去,但他随即想到,他的本意是带容思勰出门赏梅,缓和夫妻间的关系,为什么又因为一个无关的人,和妻子吵了起来? 江成皋只好忍下,然后尽量好声好气地和容思勰说道:“我们不要谈论他了,这场雪明日应该就能停,我带你出去赏梅。” 容思勰收到贴身丫鬟的眼色,知道不能和夫婿杠着,于是也借着台阶下来:“好罢。” “那好,我去通知母亲和妹妹,明日带着二嫂她们……” 听到其他人的名字,容思勰又不可抑制地暴怒了:“你为什么又要带她们!”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妻子怒喝,江成皋的火气也被彻底挑起:“容思勰你适可而止,你看看七出你已经占了多少条。如果你再这样不敬母亲,不悌妯娌,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想给我写休书?”容思勰冷笑连连,突然将手边的香炉朝江成皋扔去,“你有胆子,倒是写啊!” 丫鬟的惊呼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下人们“快去请郎中”之类的话语。 赵恪亲眼看着那个少年捂着额角,冷冷看了容思勰一眼,道了声“不必”,然后拂袖而去。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时的他还太过年轻,少年人的内心总是骄傲又敏感,明明是为了缓和关系,到最后,却又闹成这样。 如果是现在的他,一定能看到容思勰强硬背后的脆弱,他绝不会就这样离开,如果此时他能说上一些回缓局面的话,后来也不会闹成那般不可收拾的样子。 在容思勰死后,赵恪终于从女官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真正后续,容思勰的漠不关心都是装的,他走后,容思勰哭了一晚上。 可是,早已悔之晚矣。 即使赵恪知道自己只是旁观者,但他的心口也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突然,他惊醒了。 赵恪在床上愣怔良久,终于反映过来,他又在做梦,梦到了前世最遗憾的事情。 他披衣起身,看着窗外露出曦光的天空。 如果前世容思勰刚入门时,他没有对容思勰爱答不理,他们俩也不至于从一开始就陷入僵局。如果前世意识到容思青对自己的心意时,他没有不当回事,容思勰也不会越来越极端敏感。如果前世他能在母亲和容思勰之间转圜一二,容思勰也不会和婆婆、小姑闹成水火不相容。 如果…… 赵恪从衣袖中拿出那块红色的相思石,在指间摩挲。 阿勰,如果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天光渐明,屋外的声响也渐渐繁杂起来,这其中有早起洒扫的下人,也有刚刚参加宴饮归来的贵族。 赵恪将相思石收回,容思勰明摆着不想让其他人收藏这种玉石,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如果容思勰得知,他非但找到这块暗喻她闺名的玉石,而且还花重金买下,她一定会很愤怒吧。 想到这个场景,赵恪无奈地笑了,笑容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纵容。 阿勰,你看你提前获得封号,而且从礼部拟定的“嘉康”变为圣口钦赐、寓意深远的“和光”,这说明过去可以逆转,悲剧也能够避免。 前世你因为一场意外,落下终生遗憾,我一定帮你,躲过这一劫。 赵恪心中暗暗发誓,却又恼怒自己不知道确切时间,只知那次意外发生在容思勰十三岁之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