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兄弟,你说你是什么什么开发公司来的?那你回去和上面好好说说,我们真不是什么刁钻油滑的人,只要你们愿意开发这里,要我们怎么配合都行!” 他满脸恳求。 “我们这一辈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可孩子们还要读书、结婚的。这片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没钱去城里买房子,孩子们读书都给耽误了,也没人愿意嫁过来。你看现在谁结婚不要一套新房?可就我们这,就算盖得再高,人家也不稀罕!” “好说好说,我们也只是来跑市场的,做决定的还是领导……”陆春来见识多了,知道不能把话说死,一边和他们打着哈哈,一边好奇地问那些“外来者”的事。 “那我之前看到连路都走不开的地方,就是外面人新修的?那些狗也是外面人养的?” “是啊。” 一群大老爷们,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隔壁小红就是翻墙去捡被风吹过去的衣服时候被狗咬了!你说气不气人,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谁家没个互相帮衬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倒打一耙,说小红是什么,什么……” “擅闯私宅!” 大柱子提醒。 “对,说我们擅闯私宅!” 那男人气冲冲地说,“谁愿意爬他们家墙?这些人一天到晚门窗紧闭,几天才回来一次,不翻墙捡回去难道等着衣服在院子里留灰?还有那些狗,一天到晚栓在院子里,都不带出去,吃喝拉撒都在院子里,搞得我们这里臭气熏天的!” 于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成了“声讨大会”,在这些“原住民”嘴里,外来者成了罄竹难书的“投机倒把分子”。 看着这声势,就连陆春来也不免头痛,匆匆问完几个问题后,带着这些人的殷勤期望,跟着江山一起脚底抹油了。 直到两人重新走到城中村外的大路上,他们的鼻端、耳边才算是真正恢复了清净。 江山回头看了一眼,劫后重生般地拍拍胸口。 “还好,还好,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事是我太自大了。”陆春来却没有半点放松,“小江啊,往后我们要再出去调研,最好还是带个车,让公司的司机在外面等着,要是在真有什么万一,好歹有人报警。” 江山一愣。 “你别看他们刚才说的那么可怜,那也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这社会太复杂了。” 陆春来后背到现在还有汗。 “他说那些外人无缘无故来买房子,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年头,消息就是钱。” 他见江山还不明白,急道:“你笨啊!之前随人家搭,那是没法子,没人家有钱,只能看人家盖啊!现在要开发了,又嫌人家占的地多了。什么怕拆迁办看加盖的多了不愿开发,这是想着法子让那些外来的把院子缩回去呢!我们要真是拆迁办的,现在就被当枪使着跟后来的那些人斗了!” 江山这才恍然大悟。 她刚出社会没多久,跟本想象不到刚才那些老实巴交的大嗓门村民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被陆春来一戳破,竟然还有些不敢置信。 “那,那这块地……”江山结结巴巴问,“这地这么复杂,我们市场部是不是建议不要让公司拿了?” 一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些泥坑、恶犬、外忠内滑的居民,还有那些不知身份的“外来者”斡旋,江山就有种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这又未必了。” 陆春来握着本子,一脸兴奋。 “要是他们铁板一块,这地方拆迁难度就大发了,更别说又是私房又是宅基地的。可现在这里有两派人,我们就有机会运作运作。” 他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 “就是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群得到风声买了农民房子的人是什么来路,要是能查到,运作合适,这块地说不定真是块能开发的好地。远的不说,这位置就没的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