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烧死那厮呢。 兰溪眼底掠过暗色。 等她看见那狼狈不已,浑身伤口的周管家时,那暗色变成惊诧。 她盯着周管家的后背,那破破烂烂的缺口处,还挂着两只被烧焦的鹦鹉,尸体黏在他背上,随着他从乾清宫一路晃荡到芝兰殿,都没甩掉。 “你……” 兰溪嘴角有些微的抽搐。 萧长卿已迫不及待到这份上了吗? 他的属下,周管家,脸肿得连亲妈都快不认识了,第一时间不找太医救治,竟是来芝兰殿兴师问罪? 兰溪等着周管家责难,等了许久,却见周管家憋住那恼恨之意,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帛。 老手抖动着翻开。 “萧氏钰然,机巧敏慧,端正有礼,敕封为太子,以承天下,以镇民心,择日搬居东宫,享储君之俸。” 周管家宣完纸,面色比那纸面还难看。 “原本是昨日的旨意,在老奴这里放着,老奴本想今日午时再给您送来,可没料到乾清宫遭此横祸……” 周管家咬牙切齿,“王爷得知诏书还没送来,命老奴先送诏书再去看伤……如今娘娘接旨了,老奴也好去治治这老骨头了!” 那夹枪带棒的语气,被兰溪刻意的忽略掉。 她接过那宫人递来的诏书,眼尾微挑。 这是什么意思? 乾清宫都快烧没了,萧长卿心里放不下的惦记竟是这诏书? 兰溪指尖微动,在诏书上错落点弄,最后,落在那“东宫”二字上。 眸底掠过寒色。 果然,她就知萧长卿不怀好意。 萧钰然过继礼还未举办,便被摄政王一纸令下遣送到东宫,母子之情还未养出来,就要一手掐断? 没有生恩,那是事实。 如今萧长卿想逼着她连养恩都断了? 这份心计,真让人心惊。 兰溪心头冷笑不止。 “替本宫谢过摄政王的好意,只是……” 兰溪语调拉长,逼视着周管家那憔悴至极的面色。 “摄政王说得再好听,也只是个臣子罢了。臣子之躯……怎配封君?” 那锦帛,被兰溪轻飘飘地扔在地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脚尖踩过,锦帛渗进泥里,其上斑驳点点。 “本宫义子的身份,还轮不到他来封。” “他若有那个心,等他称王称帝再说吧。” 兰溪唇角扯出冷意。 “也不知,某些人能不能熬到那一天。” 周管家扶着胸口,气得不顾身份,怒指兰溪——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爷连火势都不顾,逼着奴才将这诏令送来,皇后娘娘不仅不领情,还如此作践!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