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知道他误会了,因为强烈的失而复得感从陆衍身上传过来。韩棠鼻子发酸,他轻轻拍着陆衍的肩膀:“哥,你别怕,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心里烦,跑出来透透气,我不该不跟你说就乱跑,对不起,你骂我吧……” 他声音发虚,说到最后心里堵得厉害。 他撒了谎,坐在空无一人的高处时,有一个瞬间,他心里的烦躁和无助被孤寂感觉灌满。无休止的病痛折磨着他,也折磨着他身边的人。有个声音对他说“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个声音从脑子里赶出去,但他心里清楚,绝望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了。 陆衍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控制不住抱住人的力气,像是能冲出胸膛的心跳,还有滴在脖颈间的温热的眼泪,都是没有诉诸于口的恐惧的证明。 韩棠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直到被牵着手带回病房,陆衍也没说一个字。上.床时他们短暂分开了一下,陆衍像是受不了分别似的,很快又凑过来抱他,抱得太紧了,韩棠其实不太舒服,但没敢多说。因为即便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陆衍注视他的目光,那种炽烈的、毫无保留的在乎,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到他皮肤上,带来一种实质性的痛感。 他想,这大概是陆衍心里的滋味。 之后几天陆衍一直没提那晚的事,但韩棠知道他压根没忘,他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刚掀开被子,就看到陆衍坐起来盯着他。韩棠内疚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的炸药包,拆不开又躲不掉,那晚生出的迫切想要的解脱感又一次蠢蠢欲动,他快要控制不住去追寻那种感觉了。 这次化疗结束,他身体情况还算不错。陆衍没带他回家,出了医院,直接就去了机场。 韩棠心里浑浑噩噩的,上了飞机才醒过神:“我们去哪?” 陆衍很仔细地把羊毛毯搭在他膝盖上:“去r国,这几天天气好,带你去散散心。” 上一次去r国还是两年前,那时韩棠粘人粘得紧,陆衍总是躲着他,旅程五天,他们同住一个水屋别墅,愣是只见了三四次,实在算不上什么甜蜜的回忆。 陆衍大概也怕他想起来不开心,一扫前几天的沉默,上了飞机就开始嘘寒问暖,给韩棠喂蛋糕,又把他抱在怀里,跟他耳鬓厮磨在一起。 韩棠心里再压抑,被喜欢的人这么撩拨,也没办法再维持平静。等下飞机时,他情绪明显好了一些。 他们住在小岛南向的水屋别墅里,保镖们守在外面,偌大一座别墅里只剩下他们。 晚上吃完饭,韩棠坐在能直面玻璃星空的大床上,怔怔看着外面发呆,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