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刀活剐了那群畜生。更恨自己的狗脑子太粗蠢,为什么直到现在才…… 唉。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呢。 她回想起这十八年的鬼道生涯,想起她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却迟迟不敢吐露一句“喜欢”;想起她一次次试图亲近自己,又一次次以挫败而告终……想起她不惜派云点青来代为枕席,更不惜忍受心魔的摧残来迎合自己心心念念的淫乐…… 往事顿然明朗,她才懂得了蛮蛮的执念是什么—— 她爬出人间最肮脏的泥泞,却决心站到铁围山巅,以微末之躯撼动三界轮回。 是敢同仙道抗礼的壮志,是敢与阎罗争锋的雄心,是敢令万鬼称臣的无畏…… 也是因一身疮痍,而不敢亲近心上人的卑微。 ……是鬼门关里战无不胜的王,却怀着如此一败涂地的爱。 花不二第一次明白,她竟是这样爱着她的。 蛮蛮…… 是我害你受苦了。 花不二咬紧红唇,把泪花一抹,转身从角落里迈了出来。 流火与飞花势头仍盛,掠经红衣撕开一道又一道伤口。可花不二只顾着走近些,再走近些…… 走到那铺满了曼陀与紫焰的床前,忍着一身血淋淋的伤痛躺下来,紧紧拥住了那蜷缩着的、遍体鳞伤的姑娘。 “蛮蛮。”她不会安慰爱人,只想把所有的温柔都搜刮出来塞给她。 ——愿能以一记拥抱,为她隔绝世间的千千万万般苦难。 “……有我在呢。” 怀里的哭咽声起伏了两三回。毡房里的阴风渐渐慢下来。鬼火熄了神威,彼岸花落了地。 “花……”怀里的蛮蛮终于不再逞鬼王的威风,哭腔沙哑的一颤一颤,“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花不二还是一样的任性,“我不在乎,你也不许在乎。” “可是……”蛮蛮委屈得像在报复,“你明明就很在乎。” “我,那只是……”花不二想起之前总为这事儿埋怨蛮蛮,悔得肠子都打了结,慌忙辩解:“我只是之前不知道……” “你就是在乎!”一言不合,蛮蛮又哭出来,边哭边要推开她的怀抱,“你就是嫌我不让睡!你嫌我身上丑,跟个怪物一样!” “蛮蛮,我没有。”花不二别个不嫌,只嫌自己哄老婆时嘴太笨,不晓得要怎样解释,才能让蛮蛮相信自己的真心。她挤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索性一把托起怀里人的下巴,一个纵情恣意的吻压了上去。 “花不二!嗯——”蛮蛮被她吻得心惊胆战。生前的梦魇几度要侵占魂魄,肌肤上的疤痕也被心境所扰,时浅时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