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得像是凉透了。 不知为何,景元钊能体会到她此刻的绝望。 他停了下来。 他的气息灼热,喷在她脸侧:“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我在想,这世上有什么是我珍视的。”她喃喃,“似乎没有,我没什么可留恋。” 景元钊一惊,似被泼下一瓢凉水。 女人偶然会说,“让我去死”,不过是气话。 亦或者威胁。 但颜心的心灰,他感受到了。 她像是半晌都暖不过来。 “我恨很多的人,可一辈子是那么过来的,两辈子窝囊也没关系。”颜心的气息很轻,“你想要我,我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话,倏然用力去撕旗袍的衣襟。 女子的手,嫩白纤细,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白玉盘扣扯断了两颗。 扣子绷出去,打在车窗玻璃上,一声轻响,是泠泠水声。 景元钊整个人清醒。 衣衫只是绷断两颗扣子,还没有扯开,她继续要去撕。 景元钊按住她的手:“好了!” 他声音冷,“不必做这个样子给我看。” 颜心:“我应该做什么样子给你看?” 景元钊捏紧她下颌,手指用了点力气:“我有无数的办法叫你臣服,你以为你能操控我?” 颜心不答。 车厢里光线暗淡, 开车的副官目不斜视,他的视线在暗处没有杀伤力,可语气似利剑,要把她捅个对穿。 “我今晚放过你。”景元钊的手指,继续收紧,“不是因为你能威胁我,而是你让我倒了胃口。” 他将她的脸甩开。 颜心的下颌,留下他指腹痕迹,很重。 而后,有点火辣辣的疼。 “不识好歹。”景元钊将她推开。 颜心踉跄着,跌回了另一边的座椅。 她听到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压抑而绵长。 男人说:“你总有一日要后悔,颜心。等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颜心听了这话,静静笑了笑。 “少帅,也许先后悔的人,是你。”颜心道,“我治好你的头疾,又救活了你舅舅,你却把我当玩物。” 景元钊一窒。 “理亏的人,是你;不知好歹的人,也是你。”颜心继续道,“总有一日,后悔的人还是你。” 她绝不能再心慈手软。 她的威望上不刷一层血,她就立不起来。 这是景元钊教她的。 车子将颜心送到了角门那条弄堂。 颜心下车,快步离去。 景元钊一个人,在弄堂口站了片刻,静静看着那消失在深处的身影。 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