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十分渗人,他却笑得不能自抑:“报应,真是报应,你个暴君,死在了自己一手提拔的臣子手里……祁大人你为北周立下如此大功,齐王和侯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他们一定会让你名垂青史!” 祁砚脸色大变,所有的愁绪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污蔑震碎了,他厉声质问:“你胡说什么?!我何曾投靠北周?!” “对不住祁大人,我不该暴露你。”陈立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慌忙带着满嘴血改了口,“我不该让人知道你在酒里下了毒。” 可他越是如此说,越是让祁砚百口莫辩,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他的确拿了陈立留下的毒药,可并没有下给殷稷,他想要的是大周安宁,是百姓安稳,这不是皇帝病了死了就能解决的,更确切的说殷稷如果赶在这时候出事,只会让眼下本就糟糕的情况更糟糕。 “皇上,臣不曾……” “祁大人,你你你……你私通逆贼?”蔡添喜从忽然的变故中回神,不敢置信地开口,可话虽然是疑问,手却已经死死抓住了祁砚的胳膊,“你真的在皇上的酒里下了毒?” “蔡公公,我没有……” 他慌忙解释,可蔡添喜却根本不敢再相信他,扭头就看向了殷稷,他本想讨个旨意要将祁砚收押搜身,可一转身看见的竟然是对方还在小酌。 仿佛根本没听见刚才陈立的话一样。 蔡添喜脸色大变,快步走到他身边,也顾不得尊卑,一把就将他手里的杯子夺过来远远地扔了出去。 他哆嗦着扶住了殷稷:“皇上你怎么样?解药,快,在他们身上找找解药。” 他声音难得尖锐,虽说他一个宦官并没有资格命令禁军对重臣搜身,可眼下祁砚牵扯进谋害皇帝的大罪里,禁军已经顾不得其他,左昭道了一声得罪,抬手就让两个禁军将祁砚押在了一侧。 祁砚没有反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身上真的有毒药,虽然他并没有下,可带着这样的东西进宫,足以定罪,想起今日早时殷稷对那些叛国贼的处置,他心如死灰。 若他不曾遇见陈立…… 他垂眼看过去,就见陈立也在看着他,虽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眼底却带着得逞的满足,他微微一愣,一瞬间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过诸多猜测,先是点,再是线,然后连成了一张网。 陈立根本就没想走! 若是他今日真的对殷稷下了毒,皇帝一死,北周就可趁大周群龙无首之际挥兵南下,直取皇位;若是他没有下毒,就如同现在这般,他们君臣也会反目。 殷稷在朝臣心里早就是嗜杀成性的脾性,而自己身负弑君大罪,必会被处以极刑,可朝臣们对他这个副相十分信任,是断然不会相信他会弑君的。 若是皇帝当真如实昭告天下,一定会引起混乱,甚至连之前的王家和其余逆贼的罪名都会被怀疑……这是个连环计。 若是在这君臣离心的时候御驾亲征,后方必乱。 他彻底明白了,被从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王家那些人本就是弃子,而他才是亡周的饵。 他睚眦欲裂,愤怒宛如惊涛骇浪,头一回生出了掐死旁人的冲动,可惜禁军的力气不是他能抗衡的,见他擅动禁军还以为他是要反抗,立刻加重了力道,将他死死抵在了墙上。 “祁大人,你再反抗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是阴谋,是北周亡我的阴谋,皇上,你不可意气用事,臣从未想过害你……” 话音未落,一个瓷瓶咕噜噜滚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瓷瓶吸引了过去,左昭上前一步将瓷瓶捡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你没想过要害皇上,那这是什么?!” 祁砚张着嘴,却再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人证物证俱全,他辩无可辩。 “祁卿,你太让朕失望了。” 殷稷扶着蔡添喜走了过来,祁砚动了动嘴唇:“臣自知百口莫辩,但还是想求皇上让臣自戕,臣不想遗祸大周……” “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觉得朕会给你这个体面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