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叹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殷稷的回应,她侧头看过去,就见人正皱着眉头苦恼,仿佛遇见了什么难题,隐约有嘀咕声传过来,她竖起耳朵一听—— “难道刚才那句话不够霸气?怎么不夸我呢?” 谢蕴:“……” 她捏了捏殷稷的脸颊:“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是让人佩服。” 殷稷的嘴角极快地扯了一下,随即就强行平了下去:“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谢蕴捏着他脸颊的手指一颤,险些给他捏出印子来,殷稷真是…… 她收回目光继续去看那册子,殷稷凑过来一起看,见地图上被谢蕴画得密密麻麻的,眉心微微一蹙:“看了这么久累不累?这些事你不做也可以,我都会处理好的,不管前朝还是后宫,你都不用逼自己,这不是当年了。” 谢蕴还当是他在心疼自己,正要说一句没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反应过来,殷稷这是没能放下当年的事,当初没能护住她,没能护住钟白,甚至还要旁人来救才能渡过难关,这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他心里大约始终都觉得自己无能。 可他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既无父兄扶持,又无多年经营,甚至都没有被人教导过帝王之术,还一心不想为难百姓,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难能可贵,只是人心太恶,实在是无可奈何。 她抬手摩挲了一下殷稷的脸颊:“我知道,你这次会把我护得很好,我很放心。” 殷稷没再言语,只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和她轻轻蹭着额头。 “皇上,”蔡添喜小声在外头开口,“内卫把人带回来了。” “……关起来吧,好好养着,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蔡添喜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连门都没进,可两人之间温暖的气氛还是被打破了,殷稷倒是还想再和谢蕴腻歪一会儿,可惜离着伐蛮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累了就歇一歇,我传了群臣议政,得一两个时辰。” 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殷稷这是打算为御驾亲征做准备。 她虽然担心,可此战必行,她不能阻拦殷稷,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就是尽快将这些蠹虫藏下的私财找出来,让她能无后顾之忧。 她垂下眼睛继续去看册子,一股奇怪的感觉却涌了上来,她一扭头就见井若云站在窗户外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井姑娘有事?” 井若云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记得祁砚的交代,让她告诉这位付姑娘这些年的事,可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再等等吧。 她灰溜溜跑走了。 谢蕴也没理会,提笔在册子上做了几处修改,现如今王荀两家用的手段,都是谢家当初用剩下的,想明白方法不难,难的是要找到地方,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苗头。 可她这边进展顺利,殷稷那边却并不太平,御驾亲征四个字殷稷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朝臣的猛烈反对,连钟青都有些不赞同:“皇上,逆贼穷凶极恶,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周尧连连点头:“臣虽然做不得主帅,但愿意替皇上出征。” “君子不立危墙,”赵仓满也开口劝阻,“皇上可是国之根本,此举实在不妥。” 其余人等也都纷纷劝解,殷稷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画面,并不恼怒,只轻轻敲了下桌面:“朕当初属意谢侯为帅,你们诸多忧虑,拼命劝谏;朕如你们所愿没有任用,便只剩了朕亲征这一条路可以走,你们又百般劝阻,怎么?你们是要朕的将士们无人指挥,白白送命?” 众人纷纷低头:“臣等不敢。” “不敢就别说废话,”殷稷呵斥一句,随即语气又平缓了几分,对待朝臣总要恩威并济的,“朕虽亲至边关,可尔等若能稳固朝堂后方,此战必定事半功倍,朕不日便能凯旋,此战胜败皆在诸卿身上。” 朝臣清楚,皇帝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他做了的决定,旁人是改不了的。 众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俯身应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