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长,过去的事就放下吧……” “不,”殷稷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将手里的面纱放在了矮几上,嗓音因为莫名的情绪而微微发颤,“楚镇不会是鱼死网破的人,他明知朕看重谢蕴,更不会将她的尸身送到朕眼皮子底下来……” 薛京有些茫然:“那您的意思是?” “他是在提醒朕谢蕴死了。” 殷稷慢慢站了起来,语气逐渐笃定,“他想让朕的目光从他们想要的人身上移开。”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十分清楚,薛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那位付姑娘难道真的……” 殷稷抬手摁住心口,他的心脏跳得太快了。 “你再看一眼那封信,是不是楚镇亲笔?” 薛京早就看过了,可既然殷稷这么吩咐,他便又看了一眼,随即用力点头:“没错,就是楚镇的笔迹,臣先前研究过他的军报文书,绝对不会认错。” “那就对了。” 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裳,几乎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不管他是怎么知道谢蕴还活着的消息的,但既然他这么做了,就说明这一切不是朕的癔症,朕没有疯……” 他抬脚往前,过于激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碰撞激荡,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她是真的,备驾,我要去见她。” 见他脸色不对,薛京连忙扶住他:“皇上当心,臣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楚镇诡计多端?会不会眼下我们的反应才是楚镇想要的?会不会那付姑娘其实……” “薛京,”殷稷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力道大的出奇,“朕可能疯了,可能病了,但不会认错她。” 那是他的谢蕴啊,他怎么可能认错? 薛京一时哑然,再没能说出话来反驳。 两年前曾经有个人出现在宫里,她知道关于谢蕴的一切,知道她和殷稷的所有过往,连那封殷稷从未给别人看过的谢蕴的遗书,她都知道内容。 当时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发生了奇迹。 他们将她送到了御前,盼着能将槁木般的皇帝拉回常人的世界里,然而当时的殷稷只在听见那封信的内容时晃了下神,然后便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他说了三个字。 你不是。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但欺君之罪,他也没有降下惩罚,反而将人送去了迎春殿,他问了她很多事情,问她如何治病,如何养伤,有多疼,有多苦,明知道是假的,他却一遍一遍的问,然后在自己身上一样一样的试。 薛京永远记得那天他去迎春殿寻人,一开门就看见殷稷将自己的小臂架在碳火上,眼看着自己的皮肉被一寸寸烧伤,溃烂,直至血肉模糊。 “如此可能抵上两分?” 他问那个姑娘,换来的是一声尖叫,从那之后那姑娘就从宫里消失了,殷稷也没让人去找,就当对方没有来过一样,可薛京却始终没能忘记那个人。 不只是他,连带着蔡添喜和玉春,都没能忘记,所以当对方顶着祁砚未婚妻的名头出现在宫里的时候,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对,您不会认错,您说她是,她就一定是……” 薛京垂下眼睛,眼底闪过暗光,就算这位付姑娘不是,他也会让她是的,两年前的事他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他会牢牢盯着她。 “干爹,传銮驾,皇上要去迎春殿。” 蔡添喜先是应了一声才又看了眼天色:“这都要用膳了,可要将晚膳传到迎春殿去?” 殷稷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来谢蕴给自己的承诺,她答应了自己晚上要过来的,这时候过去说不定会岔开,还是在这里等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