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这个眼力见,见殷稷在大朝会上这般穿着,当即就想开口劝谏,却被祁砚一把拉住,昨天殷稷杀赵思明时说过一句话,虽然当时对方语气既不狠厉也不狰狞,可仍旧听得他心脏发沉。 不该说的别说,会不会也包括这些? 他不敢确定,却不敢冒险,现在的殷稷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御史不明所以,可看秦适都没有开口,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钟声响过第三遍,内乱后的第一次大朝会终于开始了,殷稷这才动了一下,朝臣们看着却莫名被这小小的动作唬得心脏直跳,一时竟然有些不敢开口,最终还是祁砚上前一步,眼下京中叛军已经尽数被捕,也该处置了。 “皇……” “朕今日有两件事要宣布。” 殷稷却自顾自开了口,他也不管朝臣的反应:“第一件,当年谢家一案,朕已然命人重查,证据都在清明司……薛京,此事由你清明司和大理寺共理,明天早朝给朕一个结果。”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虽然之前朝中形势一再恶劣,就让秦适等人意识到出了问题,可是真当殷稷开口时,他们还是很震惊,王沿更是脸色大变:“皇上,此案乃是先皇钦定……” “明天,”殷稷仿佛没听见王沿说话一般,再次重复了一下时间,“别让朕等。” 薛京连忙俯身接旨,大理寺卿看了眼王沿,他往日殷勤伺候,就是想攀附上王家,可今时不同往日,萧窦两家已灭,荀家群龙无首,王家在朝中已经独木难支,所以犹豫过后,他也俯身接了旨。 王沿脸色变得很难看:“秦大人,此举不妥啊,皇上这般忤逆不孝,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以往秦适最看重这一点,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语不发,王沿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急切地试图说服秦适,殷稷却在此时再次开口:“第二件事。” 王沿被迫闭嘴,心中已然对殷稷的话生了畏惧,皇帝又想做什么? “朕龙体有恙,诸卿拟皇太……” 谢济骤然回神:“皇上!” 他一口打断了殷稷的话,冷厉的目光一扫阶下,随即落在祁砚身上,祁砚也反应过来殷稷方才想说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诸位,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散了吧。” 朝臣们听出了苗头,可事关重大,他们不敢言语,眼见秦适都退了下去,他们也不敢耽误,纷纷退出了大殿,谢济这才绷不住脸色:“你还这么年轻,何至于此?” 殷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近日疲乏得很,想找个人帮忙处理政务而已。” 他起身,轻轻一拍谢济的胳膊:“不必多想,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再出事。” 话音落下,他摇摇晃晃往阶下去,谢济满身无力,他不想怀疑殷稷的话,也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说,不会再出事,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殷稷的话信不得。 “皇上。” 祁砚忽然开口,谢济看见了他看向殷稷的眼神,显然,没办法相信殷稷的不止他一个。 “谢姑娘还给我留了一句话。” 殷稷脚步骤然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祁砚也没等:“她说,她有些东西收在了柜子里,都是给你的。” 殷稷许久都没动,仿佛被这忽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谢济大步走过来,路过祁砚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怎么不早说?” 祁砚苦笑一声,他并非有意隐瞒,是谢蕴说的,这句话能不开口就不必开口,她不想造成无谓的牵挂,只是现在,好像不说不行了。 谢济却已然顾不上他了,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阿蕴留下的东西,能让殷稷振作一些。 他抓着人就走,乾元宫的偏殿虽然久无人居住,却并不冷清,处处都是谢蕴生活过的痕迹,谢济看向架子上摆着的绣鞋,眼眶又有些发烫,他强行忍了下来,将门口让了出来:“去吧,阿蕴给你的,我就不进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