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喊就抬起了头。 “谢蕴?你醒了?” 他扭头看了眼天色,微微一愣,谢蕴这次好像睡得更短了。 谢蕴没有接话,抓着他的手腕拽了拽:“上来睡。” 她往床榻里面挪了挪,但没能挪两步就被殷稷抱着腰搂了回去,毛茸茸的大脑袋拱在她颈侧,麻痒的触感让谢蕴有些不舒服,她轻轻推了殷稷一下,对方识趣地将脑袋移开了几分,搂着她腰的手却抱得更紧,连腿都不安稳,将她的小腿夹住磨蹭起来。 谢蕴原本以为他是憋狠了,虽然羞耻却也没说什么,可蹭了两下殷稷就不再动了,只维持着这种四肢交缠,密不可分的姿态躺了下去。 她微微怔了一下,隐隐觉得殷稷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她抬手拆了男人的发冠,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发丝,动作间充满了安抚的味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解决了。” 殷稷顿了顿才开口,听得出来他在试图保持平静,可语气里还是有憋闷溢了出来,听得人心里发酸。 看来解决得并不顺利。 谢蕴其实很想问问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殷稷若是想说,应该已经说了。 等天亮了再问吧。 “睡吧。” 她蹭了蹭殷稷的脸颊,轻轻哼唱了一首无名的小调子。 外头又有雪花落了下来,风声呼啸里带着浸透骨髓的寒冷,今年的京城,似乎风雪格外的多。 她给殷稷拉了拉被子,将溢到唇边的腥甜咽了下去。 临近十五,开朝在即,虽然宫外一片混乱,可宫内该有的热闹还是要有,御膳房送了新做的元宵过来,谢蕴多加了一勺桂花糖才让人端给殷稷。 打从醒过来后,殷稷似是也觉得昨晚那幅样子有些丢人,一醒过来便躲去外殿商议政务了,谢蕴没有拆穿,毕竟他如今也是真的忙。 靖安侯若是没有离京,那京中发生的事他必定了如指掌,眼下正是他想要的局面,他会让事情进一步恶化,而手段也不难猜,无非是挑唆萧敕谋反。 可就算他们知道,想要阻止也并不容易,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端看今日午时在斩首的刑场上,谁能技高一筹,将萧敕带走。 靖安侯…… 她靠在软榻上假寐,琢磨着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若是萧敕被殷稷的人斩杀,靖安侯就没了棋子,这场博弈不战而败,那会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形势再好一些,能一举将靖安侯拿下,殷稷的头上就再也不必悬那么一把刀,往后会一帆风顺;即便形势不好,让他全身而退了,短时间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是萧敕被靖安侯带走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靖安侯要怎么做才能将萧敕带走呢…… 她合眼沉思,耳边却忽然响起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有人在悄悄靠近,不多时,难以忽略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似是见她一动不动,对方以为她睡了,动作便大胆起来,明目张胆的凑到了床榻边上,用带着桂花糖味道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身为皇上,怎可如此孟浪?” 殷稷低笑了一声,被抓住了他便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又摁着谢蕴亲了两口才罢休:“又没有旁人。” 玉春站在角落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闭紧了嘴装哑巴。 可两人并没能厮磨多久,今日午时的斩首有多重要,他们都清楚,殷稷这次来寻她,想必也是心里没底。 “边境军异动,朕已经命京北营连同居庸关防范,但最重要的战场,还是在城里。” 谢蕴一愣,被刑场吸引着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边境军异动,怎么会如此? “消息确凿吗?” “是钟青送来的消息,应当无误。” 谢蕴沉默下去,脸色十分难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