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喉间的腥甜忍了下去,喊了太医来也看不出什么,反倒又要惊动殷稷,让他在这种时候分心。 “没什么的……” 她靠在床头急促地喘息,努力试图平复呼吸,可额头还是因为难过渗出了冷汗,一方帕子忽然探了过来,似是想替她擦一擦额间的冷汗。 谢蕴有些不自在,伸手就要去拿帕子:“我自己来……” 却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触感十分熟悉,这是她夜里无数次牵过的手。 可此时再抓住,竟没有半分悸动,反而都是慌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殷稷将她那只手抓了下去,轻轻给她擦了擦额间的汗:“天黑了,又下了雪,我就回来了,刚进门,你怎么了?” 理智上谢蕴知道殷稷这话不可信,若是刚回来,他身上不可能没有凉气,可她又很想自欺欺人一回。 “殷稷……” “今日尚寝局送了两盆开得极好的梅花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殷稷却似乎并不想听她的回答,话音落下便将她抱了起来,起身去了软榻,淡淡的梅香飘了过来。 他抓着谢蕴的手,让她去摸那些梅花:“开得是不是很好?” 谢蕴轻轻应了一声,却收回了手,她靠在殷稷怀里,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雪又大了,开城门的事,拖不了多久了吧?” “嗯,”殷稷附上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掌整个握紧了掌心,明明声音听着十分平静,可那只握着谢蕴的手却一紧再紧,“方才召集群臣开了个小朝会,已经拟定明日一早就会开城门,放难民入城。” 谢蕴不算意外,对方既然已经将难民的用处摆在了台面上,又借用万民书逼的殷稷不得不退让,那自然不会给他更多时间防备。 “今天晚上,怕是无人能安睡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这句话,外头寻找晋王的动静越发嘈杂,谢蕴软软地靠在殷稷胸前,咬肌却不受控制地绷紧,死死咬住了牙关,喉间又涌上了那股腥甜。 距离吃药的时间越久,发作得越频繁,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 至少让她看见荀家的事有了结果,至少让她替殷稷做完这一件事,不然所有的压力就都要丢给殷稷一个人面对了…… “让玉春去问问吧,”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异样,强撑着开口,“好歹也派几个人一起……” 殷稷忽然伏下身,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谢蕴,你吃药了吗?” 谢蕴微不可查的一颤:“……你怎么会这么问?” “唐停不是给了你药吗?你吃了吗?” 谢蕴不愿意骗他,可也不想这时候吃,她会睡过去的。 “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就……” “吃吧,”殷稷将脸颊埋在她颈侧,短短一瞬间声音就哑了下去,“现在就吃吧。” 谢蕴眼眶陡然一烫,殷稷果然不是刚回来,她果然还是什么都没瞒住。 “我还能再陪你一会儿,让我再陪陪你……” 殷稷再没言语,只用力抱了抱她,一阵窸窣作响后,一枚药丸抵在了她唇边,殷稷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来:“谢蕴,张嘴。” 抵在唇上的手在抖,抖得仿佛连药丸都拿不住。 谢蕴张不开嘴,这颗药丸仿佛承载着千斤的重量,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谢蕴,吃下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