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拦住了。 他看看殷稷的脸,又看看自家夫人的脸,仿佛明白了什么。 “汉文,让他问吧。” 宋汉文愤愤不平地瞪着殷稷,仿佛他是特意来捣乱的恶人,脸上写满了驱逐。 殷稷有所察觉却顾不上理会,目光全都落在了宋夫人背影上,眼见对方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控制不住地抬脚上前一步,一字一顿重复道:“夫人过得好吗?” 宋夫人终于转过身来:“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操心……” 她顿了顿,终于肯再次正眼看向殷稷,“你呢?那样的大户人家,应该不会亏待你吧?” 这句话相当就是认了她的身份,钟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位夫人竟然真的没死,可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回萧家?为什么都没去见一见殷稷?为什么由着他在萧家过那种日子? 她生在萧家,难道不知道萧家都是什么德行吗? “不会亏待?夫人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他……” “钟白,”殷稷轻轻打断了他的话,他目光仍旧落在宋夫人身上,“退下。” 钟白没听出来,他听出来了,宋夫人问这句话不是真的关心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而是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证明她当年弃子出走没有做错的答案。 “是不曾亏待……” 殷稷垂下眼睛,将所有酸楚压了回去,如了宋夫人所愿,对方果然松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一些,连对殷稷的排斥都散了几分。 只是她仍旧和宋家父子呆在一起,那幅一家三口的样子,实在是足够刺目。 殷稷忍了又忍还是侧开了头,他深吸一口气:“夫人这些年,可有回去过?” 宋夫人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殷稷不自觉激动起来:“怎么会没有?夫人离家多年,就没有牵挂吗?” 宋夫人这次迟疑了更久,眼神也逐渐复杂,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牵挂的。” 没什么好牵挂的…… 殷稷被这短短几个字刺得心口鲜血淋漓,他本以为血脉至亲,是这世上最割舍不断的东西,可原来当真有人可以丢下十岁的孩子,十几年都不闻不问…… “那夫人为什么非要用那种法子?你知不知道……” 因为你一个谎言,有人痛苦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宋夫人眼底闪过心虚,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再让家里因为我承受流言蜚语,我也不想以后再有人来打扰我……” 殷稷忽然没了言语,明明一肚子话想问,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他以为自己对于母亲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可原来既抵不过萧家的名声,也抵不过母亲的安稳。 甚至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他仰头闭了闭眼,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就像个笑话。 他想离开这里。 “我们走吧。” 谢蕴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轻轻开口,殷稷反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越握越紧。 “好。” 他再没看宋夫人一眼,拉着谢蕴转身就走。 宋夫人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孩子……” 殷稷脚步一顿,迟疑很久还是转过身去,明知道不该再有期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