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里头也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之后,殷稷的脸色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这一路上停了三次,一次是在沧州,那里有先皇兴建的行宫,没什么好提的;一次是在临清,当地知府逼迫当地富商腾了住宅出来,这也尚且能忍;可在滕州的那次却属实过分,一座崭新的宅子却硬说是荒宅修缮的,里头的用具更是无一不精致。 那样一座宅子,也不知道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盖出来。 他当即贬了滕州知府的官,留了人清查滕州官场,又免了当地三年赋税,这才稍微平息了心里的怒火,却到底留了一根刺。 此时瞧见一个真的在正正经经做事的人,他心情才算愉悦起来,在询问当地政务民生时,赵仓满更是对答如流,这让殷稷越发高兴,破天荒留了一个地方官用膳。 膳后也不消停,非要让谢蕴梳妆打扮,陪他去出去走走。 此次因为龙船停靠在彭城,不少人特意赶来瞻仰圣颜,比之以往要热闹很多,郡守抓住机会开了夜市,虽然已经到了亥时,外头却仍旧人声鼎沸。 这样的热闹,殷稷很想和谢蕴一起掺和一下。 他心里也还存着个疙瘩,他倒要看看,自己这次不提谢家,谢蕴还会不会跟他出去。 好在谢蕴十分配合,不止没有拒绝,还十分痛快地换了衣裳,殷稷心里那倒了很久的醋坛子总算被扶了起来,封好了口。 只是—— “你就只带了这几件衣裳吗?” 他翻着谢蕴的包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谢蕴带的全是方便行动的窄袖宫装,虽说不至于能被人一眼看出来像个丫头,可他的衣裳却都是繁复华丽的,两人这副样子出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夫妻。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再找找别的。” 谢蕴很是无奈:“就这些了。” 殷稷不死心,环视房间想找一找谢蕴的行李,却发现她竟然只带了这么一个包袱,一走几个月,只带这么点东西…… 他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声,因为赵仓满而生出来的好心情突兀地散了,他看着谢蕴沉默了下去,如同当初问不出口为什么让秀秀回去一样,他现在也问不出口她为什么只带这些东西。 他怕是自己小题大做,更怕不是。 “皇上若是觉得不好,就去街上买几件吧。” 谢蕴随手收拾好了衣裳,面露无奈:“我想着宫里的衣裳和外头的毕竟不一样,沿路总是要再置办的,就没带多少。” 殷稷心口微微一松,是这样吗? 他吐了口气,重新笑开:“说的也是,我记得你喜欢苏绣,等过几天我们到了苏州,多给你置办一些。” “那就谢皇上了。” 谢蕴被殷稷拉着出了门,沿路悄悄打量了他两眼,见他已经被热闹的街景吸引了注意力,心里一松,刚才殷稷忽然沉默的时候她属实吓了一跳。 可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虽然她少带行李就是不想走的时候徒添累赘,可殷稷不至于因为几件衣裳就起疑,他日理万机,不该在意这些。 她说服了自己,稍微走快一些跟上了殷稷。 “那边有间铺子,像是卖成衣的,我们去瞧瞧。” 殷稷随手一指,谢蕴本意也不是买衣裳,随口就答应了一声,等被殷稷拉着到了跟前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却是这一眼就僵住了。 像极了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