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应承:“尚宫局的手艺奴婢怎么敢比……公公是来寻谢蕴姑姑的吗?奴婢这就去请。” 可谢蕴还在受罚,是不能出门的,蔡添喜也有些话打算劝劝她,便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吧,咱家自己进去。” 谢蕴正提笔在写什么,专心致志的,并没有注意蔡添喜进来,直到一声十分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她才看了过来。 “蔡公公?您怎么来了?” 她大约也知道殷稷不会这么快放她出去,脸上并没有丝毫期待。 蔡添喜叹了口气:“咱家来替皇上传句话。” 谢蕴屈膝要跪,被蔡添喜拦住了:“不是口谕,姑娘听一听就成了。” 谢蕴道了谢,蔡添喜却又哽住了。 “公公直说吧,他没什么好话,我知道的。” 蔡添喜苦笑一声:“姑娘心思玲珑,形势必然也能看得透彻,何必要如此执拗呢?” “他到底要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事,”蔡添喜说得没怎么有底气,“不过是要你给个台阶下,皇上罚了你,你若不认错便放你出去……” “公公请回吧,”不等他说完,谢蕴便打断了他的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素来是我谢家的行事准则,我的错处不在事实,而在人心。” 这就是明说了殷稷在公报私仇。 蔡添喜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时仍旧忍不住失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谢蕴姑娘,奴才都是贱命,本就没有尊严这回事,你该早些明白这一点。” 这话是劝慰,也是告诫。 谢蕴听得明白,只是做不到:“多谢公公,请回吧。” 蔡添喜无计可施,只能悻悻走了。 谢蕴却看着他的背影发起了呆,殷稷的原话大约是不认错就不会放她出去了。 那若是我当真嘴硬,你会关我一辈子吗? 会让我连滇南都去不了吗? 秀秀刚才听了个大概,担心地走了进来:“姑姑,要不你去认个错吧,那可是皇上……” 谢蕴僵硬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若是连这点气性都丢了,要怎么在宫里撑下去? “没事,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太后精力不济,到时候皇上就算不想放我出去,也得放。” 秀秀却越发担心:“可是今年不一样啊,那么多主子娘娘呢,这次万一太后选了旁人呢?” 谢蕴并不在意,太后出身荀家,若是想要后妃帮忙,必然会选荀家出身的惠嫔,可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是给惠嫔抬了身份,后宫和前朝的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殷稷不会同意的。 这母子间的博弈,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必然的,哪怕殷稷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妥协。 她揉了揉秀秀的头,并没有仔细和她解释,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没有好处。 “别多想了,拿你做的首饰来给我看看吧……这回事情了了若是我还能在乾元宫站稳脚跟,就找个门路把你调去尚宫局。” 秀秀喜不自胜:“真的?谢谢姑姑。” 她恨不得给谢蕴磕个头,被谢蕴扶住了,可她眼里的高兴却怎么都遮不住。 但这股喜悦没多久就散了,因为偏殿的地龙凉了。 偏殿本就背阴,冬日里尤其阴冷,若非有地龙,是十分难捱的,可现在这地龙却忽然就停了。 秀秀早晨推门一进来,就被扑面而来的阴冷冻得一哆嗦,她一愣:“怎么这么冷?地龙呢?” 她蹲在地上去摸,触手却冰冷一片,她小脸涨红:“我去借薪司那边问问。” “不用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