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颔首,面上添了些许柔和:“府里近来可能会有些乱,我已安排下去,你暂且到武府小住,待抓到余党解除了危险再回府。” 赏汝嫣心中一暖,他還是念著自己的呀!她摇摇首:“王爷,妾身无碍的。如今王妃娘娘安危不定,妾身怎能只顾自己躲著?” 朱棣拢了拢她的披风:“你身子不好,不必操心这些。若长吟回来知你不顾惜自己,定然会不高兴。” 赏汝嫣眼神微動,握住他的手,柔顺妥协:“既然王爷已有安排,妾身听从便是。” “待会明诚会送你去武府,胡党一事切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妾身明白。”赏汝嫣忽地伏在他的胸膛,柔声道,“妾身会日夜祈福,愿娘娘早日平安归来。” 朱棣轻抚她的秀发,在她不曾注意的地方,目光沉沉地望着寝殿的方向。他能够望见邱禾带着数名机关术士匆匆进了大殿。 他推开赏汝嫣,遮住她的视线,淡声道:“去吧,明诚已备好马车,也无需带什么,武府那边已经安排妥当。” 赏汝嫣臻首,心底深处划过一丝不安。她不动声色的观察朱棣,没有瞧出异样,只在眉宇间凝结着挥之不去的郁色,自徐长吟失踪后,他就一直如此。她有些恍惚,如若是她失踪,他也会这样日日牵挂担忧么? 将赏汝嫣送出府后,西殿立即被百余名侍卫包围。朱棣走进大殿,邱禾正站在殿前,仔细看着三名机关术士在四处彻查,暂时没有发现。 不多时,明峰进来禀告:“王爷,已召集百名工匠在殿外待命。” 朱棣点点头,眼神沉暗的环视大殿。今天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徐长吟! 时间逐渐流逝,日正偏午,三名机关术士仍然没有发现。三人在朱棣越来越冰冷的注视下是汗流满面,一颗心直打颤,暗呼实是苦差。 西殿里里外外都静可闻针,只有三名机关术士小心的在各殿走动搜寻,只是这点声音反而让人更为紧张了,三名机关术士都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脚,免得被朱棣那迫人的视线注视。 一晃已至未时三刻,坐在偏殿里的朱棣脸色越来越阴沉。突地,一名瘦高术士“咦”了一声,众人登时齐齐看向他,只见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似的,兴奋的瞪大眼,紧紧贴在东南角的一面墙上。 朱棣大步朝他走去,沉声道:“有何发现?” 瘦高术士手里拿拿着个稀奇古怪仿若较盘的物什,他摆弄了几下,又整个人趴在地上,旋即激动的呼道:“王爷,此处设有机关!” 朱棣双目一亮,露出一丝喜色:“多久能破开?” 瘦高术士摸了把汗,“这处机关极是精巧,草民可能需要半日时间……” 朱棣一皱眉,抬手打断他:“不必了。明诚!”这三人先前已耽搁太久,眼下即已确定秘道暗室就在此处,如能直接开启机关最好,但又要耗费那么久的时间,他实在已等不了,不如直接破开。 “在!”明诚立时应声,随之走出偏殿。很快,数十名手持凿铲斧的工匠就涌进了殿。明诚朝瘦高术士站立之处一指,喝道:“破开此墙和地面!” “是!” 朱棣牢牢盯着众工匠熟练的凿墙掘地,心不期然地急促起来。他不能保证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但这是他唯今最大的希望,希望徐长吟就在这里…… 迷迷糊糊中,徐长吟仿佛听到头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她晕头涨脑的睁开眼,入目是冰冷的石顶。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或者是昏睡了几次,只觉整个石室都在转着圈,转得她难受无比。 她勉强爬起来喝了口水,头重脚轻的拧着装馒头的袋子,端了两碗水便朝牢室走去。 牢室里头,张阿玄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不住舔着干枯的唇瓣。她一见徐长吟端着水进来,眼里顿时浮起几分急切和渴望。徐长吟先放了碗水和三个馒头在一直跪在牢外的道童面前,之后才将另一碗水和馒头塞进牢里。 水碗刚塞进去,张阿玄就一把夺过,急切的连喝了几大口。道童在张阿玄喝完后,默默的将自己的水碗推进了牢里。 徐长吟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张阿玄舒缓了喉头的干涸,放下碗舒出口气。她瞟见徐长吟有气无力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嘲讽道:“看来你病得不清,可别没等到被救走就先烧死了!” 徐长吟没力气与她计较,她如今是从头到脚都难受无比,丝毫分不出心力理会张阿玄的恶言恶语。她撑着石壁缓缓朝外挪去。她知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如果再不出去,结果或许真的不妙。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