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的庭院里多栽着树,少见花颜,微绽绿意的枝头停着几只鸟儿引颈啼鸣,脆声悦耳。 树下,娉望、罗拂与明禄、明福四人正自面面相觑,气氛颇是诡异。 明福压低声问向罗拂,“娘娘让咱们等在这里,是要让咱们做什么?” 罗拂素来话不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明福又问向明禄,疑惑的道:“难道是今早上王爷让娘娘多擦洗了一回兵器,娘娘动了气?” 明禄同样是满头雾水,摊手表示不知。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娉望身上,她跟着徐长吟最久,应当更了解她的心思。不过,娉望对三人的注视并无反应,只是表情怪异的沉默不语。 众人疑惑兀自惴度着,而徐长吟则蹲在寝卧中鼓捣着一只漆雕木桶。良久,她终于长吁出一口气,提起漆雕木桶起身往外走去。一见娉望四人规矩的站在庭园中,不禁莞尔一笑。 明福明禄见她手中提着一只漆雕木桶出来,不禁一愣。娉望与罗拂却是立即认出了此物,桶里装的正是徐长吟出嫁前备好的早春种子。 罗拂难得的咂了咂嘴,娉望却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二人无可奈何的直摇头,这才嫁来没多久,娘娘便开始筹划耕田大计了么? 徐长吟走到四人面前,放下颇沉的漆雕木桶,笑盈盈的望着满脸困惑的明福与明禄,温和的说道:“你们是王爷信任的人,我也不必瞒着你们。”她又对娉望与罗拂眨了眨眼,“去将东西拿上,随我去北园。” 娉望无奈叹息:“娘娘,您难道是打算现下就去?” 徐长吟指了指庭院外头盛开的迎春花,“现下再不准备,定会错过好时机。” 明福忍不住道:“娘娘,奴才斗胆,不知娘娘是让奴才们做什么?” 徐长吟指着脚边的漆雕木桶,笑眯眯的道:“没什么紧要的事,你们随我去了便知。” 明福明禄二人仍是满头的雾水,但紧接着又见娉望与罗拂一左一右抬了个竹篾箩筐出来,二人互视一眼,上前一瞧,顿时瞪大了眼,里头竟然放着锄头、铲子、镐、扁之类的器具。 二人失声道:“娘娘,这、这是要做什么去?” 就在此时,徐长吟远远见到一名婢女引来了一个人。她忙示意娉望将箩筐放到树后,再瞧向来人,原是赏汝嫣。 “妾身给娘娘请安。”赏汝嫣上前施礼,秋眸微自一瞥,业已瞧见了一旁的漆木桶。她微微一笑,“王妃娘娘打算去北园?” 徐长吟见她心知肚明,也未再相瞒,笑道:“嫣夫人可有兴致同去?” 赏汝嫣臻首,“妾身亦想见识见识。” 片刻过后,明福明禄抬着箩筐,娉望提着漆雕木桶,徐长吟、赏汝嫣一行人往北园行去。 娉望行在前头,一遇到府中仆婢,立即示意徐长吟等人避开。徐长吟利落的拉住赏汝嫣,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娉望与罗拂也连推带攘地将明福明禄扯入了树后。赏汝嫣秀眉轻攒,掀唇欲语,徐长吟忙竖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待数名仆婢未发现她们,径直走了过去之后。徐长吟方示意众人从树后走出来。赏汝嫣不觉莞尔:“娘娘,眼下是在燕王府里,您想做甚么,是无人敢置喙的。” 徐长吟掩唇轻笑:“小心使得万年船。”在魏国公府时,每逢去百菜园她就得这般偷偷摸摸。尽管如赏汝嫣所说,在这儿她算得大半个主子,然正因如此,她愈发要小心言行。 北园偏隅一角,临着池塘栽种着数株杏花,枝头杏花交枝相映,密密蒙蒙,香气怡人。离池塘不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