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隔一年再至温府门外,心情仍不免沉重。 如今温府门前虽不再有把手的官兵,可府邸较一年前更显荒凉。大正月里不管其他机会来这里祭拜,他们大抵也是头一份儿,其实以萧璨的尊位,他一个萧氏皇亲正月里来祭拜臣子,若让人知道,麻烦只会比自己多很多,可裴玉戈并没有劝,因为这才是他熟悉的萧璨。 持刀亲卫去叫门,等了一小会儿,府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应当是留守的门房。 温燕燕的案子还未了,这处宅子便还未被皇帝处置,只是无人居住,平常应只有几名仆从看守府邸。然而走进府中,裴玉戈却不免露出诧异的表情,只因府中虽早撤去一应祭奠之物,却并不见荒芜。冬日里树叶虽已凋零,可一草一木仍是老师在时的模婻諷样,裴玉戈的脚步都不由加快了些。 他疾步往老师住着的院子奔去,正堂内香烛牌位俱在,甚至比一年前他与萧璨在此密谈时还要齐整干净些。 原本在堂内侍奉香烛的布衣侍从见有人进来,起身过来先朝裴玉戈一拜,而后朝后进来的萧璨行礼道:“王爷。” “嗯。你们放下东西就都出去吧,不得令不许进来搅扰。” 众亲卫齐声称是,将几提祭拜之物放在炉火旁,向主子行过礼后便都退了出去。 “明珠……是你。” 裴玉戈声音有些哽咽。方才在院中见到一如从前的温府时,他有那么一瞬恍惚,尽管此刻他已清晰认识到老师丧命已满一年,再也回不来了,可他也明白,宅子能保留如旧日模样,全是因为萧璨一直记挂着。 萧璨越过他走向堂中供奉着的牌位,俯身自篮子里捻出几炷香,凑近烛火点燃后吹灭火苗,转身回来将其中三炷香递给裴玉戈,后者接过,什么都没说。 二人默契无言,来到温燕燕的灵位之前跪下,香火举至额前,俯身三拜后起身奉于灵前。 “多谢。” 萧璨动作利落将灵前供品换成新的,合掌再拜一拜后才缓缓开口。 “温姨母与我母妃是手帕交,我记事不久,母妃便撒手人寰,其实时至今日,我并不太记得亲娘的模样了。小时候姨母总是更疼爱我一些,是而于我而言,她便算是我的母亲。不论皇兄喜不喜,我总归是不能看着姨母身后事潦草揭过的。” “只是如今……还念着老师的,只怕就剩你我二人了。” 萧璨摇头轻笑道:“玉哥别那么悲观。姨母虽非大贤大儒,可当年也曾施恩指点许多人,其中必定有继承姨母志向的火种,只不过她们碍于强权,此刻唯有自保方不算辜负姨母,不能像你我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