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暗自点头。 到傍晚,才全部接收完毕。 谢耀辉长吁了一口气,起身整理官服,正了官帽,冲梁心铭抱拳道:“梁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梁心铭最近被士子们排挤惯了,并不当他夸赞自己。文人的措辞很微妙的,不能仅从字面理解。“名不虚传”可以指她的能力名不虚传,也可以指她是个不安分有野心的女子,若傻乎乎只当是夸赞,被人讽刺了还不自知。 她随口道:“谢大人过奖。” 谢耀辉正色道:“下官乃肺腑之言。今天劳烦了大人一日,不敢再搅扰,待下官逐一审理这些案子时,若有不明之处,再登门请教。还望大人能不吝赐教。” 请教?赐教? 梁心铭杏眸微凝,注视着他。 好一会,才微笑道:“大人说笑了。本官乃一介女身,怎敢指教大人?大人该去向苏大人请教。” 谢耀辉忙道:“大人可是对恩师不满?” 梁心铭心想,有也不能对你说。 就听谢耀辉接着道:“恩师弹劾梁大人,非是觉得大人不配做官,而是担心大人做官会引发意料不到的后果。” 梁心铭问:“这有区别吗?” 谢耀辉正容道:“有!若大人做官不会影响她人,就凭大人拥有治世之才,恩师定会赞成。然若大人留在朝为官,难免有女子效仿。若她也有梁大人的治世之才还好说,就怕没有大人的才德,野心却强。若罚她,定会说‘不让我试,怎知我比不上梁心铭?’那要不要让她试呢?真要让她试了,一时不显成绩。她又会说‘没遇上白虎王叛乱,没有左相谋害诚王,不然我也能洞察玄机。’那意思怪时机不对。大人想,没有一套完整的章程,如何解决这类纷争?岂不是影响深远!所以,恩师弹劾梁大人是出于公心。梁大人莫要误会了恩师,他对大人是赞誉有加的。” 梁心铭听他说了一大篇话,总不过是那一套理论,淡淡道:“这么说,大人也反对本官留在朝堂?” 谢耀辉却摇头道:“不,下官主张大人留在朝堂。今晨下官已递交了折子,奏请皇上留用大人。” 梁心铭疑惑道:“你刚才还说留下会有深远影响?”难道在玩文字游戏,最终还是迂回排挤她? 谢耀辉道:“是有深远影响,但下官认为大人可做特例。一来大人建立奇功,有资格位列朝堂;二来大人确有治世之才,于国有益,为何不能留下?其他女子不是梁心铭,还是不要东施效颦了,免生事端。” 梁心铭真诧异了,虽然这人言语间依然不赞成女子入仕,但能坦然正视和认可她的能力,并主张皇帝任用,已经难能可贵,比旁人开明多了。且他公开上折子奏请皇帝将她留在朝堂的行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与他非亲非友,也没有恩义牵扯,得他这般推崇,很是迷惑。 她忍不住问:“谢大人这想法,苏大人知道吗?” 谢耀辉道:“下官上了奏折,就是向天下人表明了看法。”这是说,他事先并没有征求苏熙澈的意见。这是个有主见的人,虽与苏熙澈走的近,却不会被左右。 梁心铭更加迷惑,再问:“苏相被罢官,又被起复派往出使安国,你不怨怪本官和本官夫君?” 谢耀辉再正色道:“下官怎会怀小人之心!朝中有能力出使安国的,年轻人中非小王尚书和梁大人莫属,梁大人要养胎,自然不便出行;小王大人又被公务缠身,也走不开。年长的,尊翁是个合适人选,可惜被罢官了;崔相性子刚直,不适合去与安国交涉;严相最合适,然他年纪大了,又才从安国回来,实在不宜再劳动他远行;如此一来,只剩下恩师了,年纪、经历和能力都最合适。” 梁心铭看了他半晌,才微笑道:“谢大人和他们都不同,有些另类。”然后,便告辞回后宅。 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