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将门帘掀开一条缝,冲沈海打眼色。 沈海悄悄出来,问:“什么事?” 小西上前赔笑道:“海公公,皇上什么时候能起驾?” 沈海也拿不准,便道:“小西姑娘,等我进去再问问。”转身进去,给靖康帝换了一盏热茶,借机道:“皇上,吴贵人还等着呢,问皇上什么时候过去?” 靖康帝顺口道:“叫她别等了,朕改日再去。” 沈海楞住,想皇上肯定忘了和吴贵人的约定,看他头都没抬,怕是都没想起来“吴贵人”是谁。 梁心铭一听,再坐不住了,起身道:“皇上,既然贵人等着,这一局就下到这吧。微臣告退。” 靖康帝忙把手往下压,道:“坐下,坐下!下不赢就想跑?那可不成。出不了宫就不出宫。宫中这么大,还没地方给你睡?今晚你就睡偏殿。沈海,你去安排。” 沈海笑道:“是,皇上。”转身出去,先对小西传了皇上口谕,打发了她,再让宫女收拾偏殿。 梁心铭慌了,她怎么能歇在宫中呢?忙委婉道:“皇上,棋什么时候下都行,让贵人空等岂不是微臣的罪过。” 靖康帝笑道:“错过今晚,你回潜县去了,朕上哪儿找你下完这局?难不成还能追去潜县?倒是贵人那里,朕今晚不去明晚去,横竖跑不了。吴贵人最贞静恬淡,不会把这事放心上的。爱卿坐下,接着下!” 梁心铭无奈道:“皇上!” 当皇帝怎能这么任性呢? 靖康帝也郁闷,别人求之不得的荣耀,这位怎么就不知谢恩呢?因问道:“你不想住宫中?” 梁心铭道:“这是皇宫!”把“皇宫”二字咬得重重的,提醒他别忘了宫中规矩,她可是外臣! 靖康帝道:“皇宫怎么了?你昨晚不是还在朱雀王府住了一晚吗?皇宫也就比王府大点儿。” 梁心铭无语了,这不是大小的问题,甚至不是规矩问题,她也不怕得罪什么吴贵人,问题是:她是女人呐!这次进京,惠娘不在身边,东方倾墨不在身边,王亨不在身边,她时时如履薄冰。昨晚住青枫馆,好歹有赵子仪守着她;现在连赵子仪也不在身边,她独自身处皇宫,简直就是身处“龙潭虎穴”!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人发现了女子身份怎么办。恐怕直接被皇帝给“咔嚓”了,然后宣布她暴病而亡,神不知鬼不觉,免得传出去成为天下人笑谈。 越想越心惊,她决意出宫。 她便诚恳道:“皇宫对皇上来说,就是家;但对臣民来说,威严庄重,不可亵渎,微臣怕自己留在这,会惶恐得睡不着觉。求皇上体恤微臣!”说完躬身。 靖康帝见她一脸幽怨,还要耐着性子跟自己好说好话,不觉得扫兴,反觉得有趣。这个状元郎,一直温润如玉、淡定优雅,好像从不会发急发怒。他忍不住就想逗弄她,果断道:“留在皇宫和惹天子生气,二者选其一!” 梁心铭也果断道:“微臣留下来!” 靖康帝乐得哈哈大笑,向下一指道:“坐下!” 梁心铭视死如归地坐下了,便想争取让自己死前活得舒服点儿;她舒服了,脑子就精明,说不定能将这一晚顺利应付过去,明日还能见到宫外的太阳。 她便道:“皇上,天不早了,微臣饿了。皇上也饿了吧?不如先用膳,用了晚膳再下,免得伤了皇上龙体。” 其实是怕饿坏了她的玉体。 靖康帝笑道:“爱卿饿了?好,先用膳。”说完吩咐沈海道:“沈海,传膳!哎呀,朕也有点饿了。” 沈海忙道:“是,皇上。”颠颠地去传膳了。 皇上高兴,他便高兴,至于是吴贵人陪皇上,还是梁县令陪皇上,在他眼里没差别。他更高兴的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命御膳房随时待命,才不至于慌乱。他就是凭着这股眼力劲儿,才能得皇上重用。他凭着这眼力,还看出皇上对梁县令非同一般,梁大人将来前程远大! 晚膳有个清汤火锅,炖的是菌子等山珍;还有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