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澜道:“她痴心崇拜安泰,一心想和他比肩而立。原本两家结亲很容易,谁知安泰有那样的病。贤弟想,做父母的怎忍心女儿嫁个侏儒,一生空守?因此孟家绝了结亲的念头。结果安泰病治好了,又娶了妻子,还爱妻如命。哪怕后来出了那样的意外,小妹也休想得到他半分怜惜了。” 梁心铭叹道:“造化弄人!” 孟无澜道:“可不是造化弄人。其实,我妹妹的才学远比传闻要厉害,不是我做兄长的自夸,她若来考科举,拿个状元也能的……” 梁心铭心里嗤之以鼻: 啥,拿状元? 还说不自夸! 还要怎么自夸? 考科举和琴棋书画可是两回事! 就凭孟清泉这样偏执、缠着一个男人放不开,能在政事上有多大的胸襟?写出来的策论怕是都成了风花雪月! 都说“文人相轻”,所以“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再有就是情敌间本能的嫉妒,总之,孟无澜说孟清泉能考状元,梁状元郎听了非常不服气、不认可、很怀疑、 她坚决不认为孟清泉比她强!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遗憾:赢了这群男人成了状元,还不足以证明她的能力,须得赢了孟清泉才算圆满。 孟无澜不知她的想法,依然沉浸在对妹妹的惋惜中:“……妹妹这样聪慧灵秀,却被安泰嫌弃到如此地步,父亲怎不生气难受,因此才会失态,还请贤弟原谅。” 梁心铭道:“小弟说过,是自己要外放的。” 孟无澜道:“不论如何,贤弟这个人情,愚兄会记在心中。如今,愚兄也打算外放,先跟贤弟道别。” 梁心铭吃惊道:“你也要外放?” 孟无澜点头道:“正是。” 梁心铭暗想,这人是也一腔心思,不然为何要外放? 她还想打探些孟清泉的事,正要把话题拉回去,孟无澜却看着她道:“愚兄很钦佩贤弟为人,很想引为至交。可惜,先是舅舅和表弟陷害贤弟,后是父亲冒犯,贤弟虽然大量,愚兄面对贤弟总觉愧疚难安。” 梁心铭微笑道:“孟兄太多虑了。” 只说了这一句,并未多宽慰他,因为他们不可能成为至交。既然不可能,她便不会轻易许诺。 孟无澜也没再多解释,请她回去。 回到席间,周昌示意梁心铭看王亨。 王亨比别人更多感触,一杯接一杯地饮,已经醉了,扑倒在面前矮几上,扫落了酒杯碗碟。 靖康帝命人送他去桃花坞歇息。 梁心铭主动请缨,还拽上周昌。 靖康帝赞她尊师重道,准了。 当时,周昌在左,梁心铭在右,一边一个架住王亨往桃花坞去,王亨半个身子倚靠在周昌身上,趔趄着步行不稳,嘴里犹在嘟囔“皇上,微臣……没醉!” 周昌笑道:“都醉成这样了,还说没醉。喝酒的人都这样。梁兄,你可支撑得住?让小弟一人来吧。” 梁心铭道:“不用,在下能行。” 听见她声音,王亨转脸看向她。 这一看,就迷惑了,“小馨馨?” 梁心铭道:“学生是梁心铭。” 王亨固执地叫:“小馨馨,你跑哪去了?你再不……回来,我要找女人了?我真找了!我真要找了!”如此反复不停地重申,仿佛在威胁林馨儿,要她快回来。 梁心铭喉头一紧,轻声道:“恩师!” 王亨满嘴嘟囔,语音含糊,周昌没听明白,诧异道:“他说什么?什么星星?”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