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继续喝粥、答卷。 晚上,她没有熬夜答卷。 当然,她也不可能睡得安稳。 她便一遍又一遍地热粥喝。 喝了拉,拉了再喝。 这样坚持,一方面是要保持体力,维持营养;另一方面,她想通过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尽快清理肠胃、平复肠胃。 她并不是考这一场就算完,还有两场呢,她不指望能及时痊愈,但要争取将腹泻症状减轻,然后顺利参加第二场、第三场考试。 那暗中下毒的人只是想阻止她下场考试,并非要她性命。若害她丢了命,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连王家也脱不了干系,追查下去,必定暴露他。因此梁心铭判断:对方下的不是什么猛药,她这样清理肠胃应该可行。 通常人拉肚子,是没法参加考试的,可梁心铭不是普通人,坚持下场了,那人注定白费心机! 机会,多属于有准备的人。 梁心铭十年寒窗苦,外加日日锻炼和磨练,全用来应付这一场考试了。就好比辛苦攒了几十年的存款,一次性付款买了房子,或者投资项目,花得精光! 如此下去,梁心铭挨过了两天。 第73章 皇帝微服驾临贡院(二更) 到第三天,她的症状果然减轻了。 她不再腹痛,身上也轻松了,隔两个时辰才拉上一次,也不再是稀里哗啦痛泄,只是身子还太虚弱。 她欣喜万分,全力以赴答卷。 下午,终于交卷了。 她重重吐了口气,一手提木桶,一手提考篮,拖着疲乏虚弱的身子走出号房,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劫。 整整三天,她瘦脱了形:圆润的下巴瘦尖了;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眼窝深陷,目光毫无生气,一望而知生了大病。身体消瘦导致胸围缩水,上身的伪装不服帖了,若这时解开她上身检查,定然暴露无疑。 她棉袍后面染着带一团污迹,浑身散发臭味。 梅园诗会上,不少举子都认识了她。 她这副形象,很快引起众人注意。 善良有涵养的,或者有心机的人,即便疑惑也不会当众表露出来,只有那率性张狂的人,才会恣意嘲弄。 孟无澜首先发现她异样,吃惊地问:“梁贤弟这是怎么了?难道生病了?” 梁心铭咧咧嘴,摇摇头。 她没力气说话,也懒得说话。 忽听一阵大笑在后响起: “你们看他衣服后面——我的老天爷!这是答不上来题,急出屎尿来了?哈哈哈……” “真弄到身上了!” “生病了就该退场,这么挺着有什么用?” “唉,这也太不幸了!” “可别这么说人家。也许人家就考上了呢!这要是考上了,他可就出名了,将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在身上拉屎的进士,必将因此名垂青史,遗臭万年!” “哈哈哈……” 疲累得跟瘟鸡一样的考生们,因为他最后一句妙语忍不住轰然大笑,一扫狼狈之态。 孟无澜出头抱不平,道:“周兄嘴上积德吧。别人生病就够难受的了,周兄怎能嘲笑他?” 梁心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没有怒不可遏,也没有尴尬羞愧。 说“遗臭万年”的是个年轻举子,仪表出众,笑容明朗,眼神清澈,不似恶形恶状之相。梁心铭觉得他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年轻人爱闹罢了。将心比心,若她看见人把屎拉在身上,恐怕也会忍不住笑的,并非嘲笑。 她目光转一圈,对那说“遗臭万年”的举子道:“这一泡屎,能博得诸位开怀一笑,也算在下功德无量。一笑解千愁!兴许明日下场,大家都能考好了。在下预祝各位: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若榜上无名,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众人楞了一会,又是轰然大笑。 那姓周的笑得直跌脚,直说“有趣”。 只有孟无澜没有笑,默默地看着梁心铭。 那时,他们已经到了贡院门口。 贡院外,考生的亲友正焦急等候。 李惠娘这三天也不好过,几乎没合眼过,也煎熬得形容憔悴。她担心梁心铭,索性早早来到贡院。 乔老爹便陪她一块来了。 惠娘不过是个寻常妇人、水做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