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迷糊样实在可爱,林馨儿气消了大半。 王亨好容易才清醒,忽想起自己成亲了,昨晚是和小妻子林馨儿同床共枕的,慌忙看向身边,只见林馨儿跪坐在床上,正脸色不善地瞪着他。 “馨儿,你睡得可好?”他笑问。 “不好!你半夜磨牙!”林馨儿恶作剧心理发作,想捉弄这小子,打击打击他。 “我磨牙?”王亨不可置信地反问。 “嗯。磨牙!还放屁!”林馨儿用力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的头发都睡散了,跟鸡窝一样,也很没形象,实在不是打击别人的好时机。 “放……放……那个?”为掩饰心虚,王亨的脸色木然,不肯说出那个腌臜的字,不肯承认自己放屁。 他多矜贵的世家公子,新婚之夜竟在新娘子面前磨牙放屁,他简直不要活了! 林馨儿心里笑翻了天。 她大度地一挥手,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要放屁。我不会笑话你的。——你昨晚是不是吃多了?” 王亨迅速反应过来,顾左右而言他,一面往床下爬,一面道:“馨儿,快起来。今天我带你出去玩。”又对外高声叫道:“若彤,我们起来了。进来伺候!” 若彤高声答应,丫头们鱼贯而入。 清一色全部是八九岁的小丫头! 两个孩子从大红百子千孙帐中钻出来,站在华贵的千工拔步床的床前踏板上,被一众小丫头们伺候穿衣、洗漱,然后梳妆打扮。装扮完毕,恍若金童玉女下凡。 这天,林馨儿了解到王家更多的信息。 王家是在王亨小时候,从京城搬来徽州的。 据说是老太太身子不好,而徽州华阳镇有温泉,还有一位隐居的杏林高手、“阎王愁”东方倾墨,王夫人便留下两个侍妾在京城伺候王亨之父王谏,自己带着王亨回到徽州伺候老太太,一晃数年过去了。 林馨儿当天下午便在老太太的瑞明堂见到了号称“阎王愁”的神医东方倾墨。见后,大失所望。 在她想来,神医什么的都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白头发白胡子;再不然,也该清瘦矍铄、目光如电。 东方倾墨却身材矮胖,贼眉鼠眼,黄眼珠,短短的阔鼻子、阔嘴巴。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左腮帮子上有颗肉痣,痣上长了几根毛发,足足有三寸长,挂在脸上胡子不像胡子,头发又不是头发,说不出的怪异。 当时他正给老太太号脉。右手号脉,左手两根手指不停地顺着脸上那几根痣毛,小眼睛却盯着林馨儿,就像大灰狼打量小绵羊,上下打量、揣测。 王亨和林馨儿坐在老太太矮榻旁的椅子上。 林馨儿和王亨咬耳朵:“怎么看着不像好人?” 王亨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他吃人!” 林馨儿吓一跳,忙问:“真的假的?” 王亨道:“当然真的!他专门爱吃胎儿。” 林馨儿吃惊道:“那你们还敢请他?” 王亨道:“他医术好。我祖母离不开他。” 虽然是小孩子话,林馨儿却相信王亨的聪慧,越觉得这王家、这神医邪门。莫非这是个罪恶滔天、泯灭人性的,用活人来研究医术和养生的恶棍? 她感觉东方倾墨已经盯上自己了。 东方倾墨虽在诊脉,耳朵却没闲着,听了两孩子的话,气得手一抖,差点把那痣毛给扯下来一根。 他收了手,先对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两孩子,板脸喝道:“胡说!老夫什么时候吃小孩子了?” 王亨道:“上个月你不是把秋月的孩子吃了?秋月辛辛苦苦怀了六个月,让你吃了,她躲着哭,我都听见了。” 东方倾墨气极道:“那是胎盘,不是胎儿!” 王亨道:“胎盘不就是没长大的胎儿?你糊弄我呢!” 东方倾墨道:“哎呦,你还神童呢!这点见识都没有。胎盘是胎盘,怎能与胎儿混为一谈?好好翻书去!” 又转向老太太抱怨道:“老太太听听这话,这要是传出去,老夫的名声可算毁了。他怎么想起来的?” 老太太被孙子奇思妙想给惊呆了,听见一老一小争吵,也忘了解释,见东方倾墨气恼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才对王亨解释:秋月是流产了,所以哭;胎盘不是胎儿,胎盘乃大补之物…… 东方倾墨插话道:“连你也吃过呢。” 王亨捂住嘴,一副恶心要吐的模样。 林馨儿这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 不过,她还是看东方倾墨不像好人。 东方倾墨顺手也给她和王亨请了平安脉。 她心中一动,故意问:“我们身体怎么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