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让爸爸亲我脸,我喜欢妈妈的亲吻。” 庄小慧噗嗤笑出声,魏砡乐的肩膀都是抖的,挂了电话后,她走到庄小慧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撞见了她发丝上的一缕白发。 她捋顺她的头发,和小慧脸贴脸,“慧美女,我今天去医院拿药,看到咱厂房外新开了一家火锅店,里面生意不错,赶明儿我叫上咱宿舍的其他四个姐妹,咱们一起去吃一顿。” 庄小慧温柔地应着:“我看行,我可老想吃火锅了,听砡砡的。”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说:“砡砡,今天查卫生的来了,咱们宿舍终于被夸了次干净。” 魏砡心情愉悦:“那咱们就继续保持。” 她们厂房提供的住宿楼和学生宿舍差不多,六人间上下铺,每个月还要定期检查寝室卫生情况,不合格的罚扫整层走廊,看谁心情不好骂人家农村来的。 办事儿的顶着一张死妈肥脸,胸前挂着工作牌,颐指气使:“臭要饭的,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你们是赚钱来了,不是给老娘当大爷来的!” 大伙儿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拿着人家工厂的钱,也不太敢唧唧歪歪,魏砡和这宿管顶过一次嘴,自此就被她惦记上了。 其实她也没说啥,就说了一句:“姐,你也是外省的,真不应该瞧不起农村人。” 抗日战争前期,因为农村人的支持,中国革命才能走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然而,现在这个世道,资本主义与精致利己主义盛行,早就变了味了。 被针对的感觉当然不好受,魏砡不仅一次在起床刷牙洗脸时没水,这就算了,没水她可以和舍友去隔壁宿舍借水,但厕所没水,晚上黑灯瞎火的还没电,实在欺负人。 更有甚者,她某次从厂里的公共卫生间走出,一盆凉水直接从头浇下,那可是寒冷的大冬天,冻得她全身哆嗦。 她本身就有低血糖,那种濒死感,让她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鬼门关。 魏砡冷冷看了眼泼水的女人一眼,朝她做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抹了把脸上的凉水,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别走啊,你不是牛逼么?” 胖女人刘春花拦住她,其他几个女的在一旁窃窃私语,“听好了,你跟姐道个歉,我以后都不再为难你。” 魏砡停下脚步,语气懒洋洋的:“大姐,我之前和你道过歉了,但是,我没错。” 她丝毫不胆怯的看向她,“是你的问题。” 胖大姐恼羞成怒,伸出咸猪手就要拼命揪她的头发,这人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魏砡是练过跆拳道的,黑带三段,堪比教练的存在。 骨头咔嚓一响,魏砡攥住女人的手肘,一个重力往地上狠狠一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女人就被揍得傻住,眼泪飙出,扯着嗓门儿哀嚎:“救命!我腰断了!哎呦!” 这事儿闹到最后管理员也没敢往上报,双方和解的,医药费平摊,不然的话她和魏砡没一个能在这工厂待下去。 如今她不再敢招惹魏砡,除了食堂吃饭时,夜晚白班结束后,走廊碰见她,她恨恨的甩个冷眼过来,魏砡的工作生涯,依旧安稳。 没办法,贱人就是矫情,非暴力不合作。 那天魏砡走路都是软的,头晕目眩,幸运的是,厂里有小卖部,她进去买了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总共花了五毛钱,便宜。 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休息时,她用手背贴额头深望蓝色天空,嘴里的棒棒糖甜度流进了喉咙,她将双手搭在身体两旁,摸到了长椅上阳光暴晒的,温暖硬邦邦的棺木质感。 忽然想哭。 魏砡想好好过日子,想好好践行她父亲魏琼华书信里说的那些话: 闺女,找一个能好好陪你相守一生的,不抛弃不放弃,愿真心对你,把你放在心尖上用心珍藏,娶你为妻的好男人成个家,不要重蹈我的覆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