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所有人都知道柳长月最近到处借债,就算有心,应该也无力救母子俩。相反,张红玉如今富裕得很,看在孩子的份上,应该愿意搭救。 楚云梨倒也没有推辞。 她赶到的时候,屋中全都是人。各种味道和着血腥味,实在不太好闻。 “大夫怎么说?” 大夫没拿到药钱,还没离开呢。闻言上前又说了一遍,柳长月和她差不多一起赶到,听到大夫的话后,眼圈通红,伤心得抽噎不止。 楚云梨叹了口气:“若尽力救治呢?” 大夫沉吟了下:“那自然是能多拖一段。” 楚云梨颔首,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他手中:“劳烦你了。” 周围的邻居看到这样情形,忍不住相视一眼。虽说他们把这人请来,就是为了让她买药。可毫不推诿,直接就付了银子,众人心里又有了想法,这张红玉……也忒厚道了。 有人低低道:“柳家母子还说红玉变了,这哪变了?不还和以前一样么?” 分明还是那么……赤诚。 或者说,是有点笨。 不过,少有人能笨得这般可爱。 柳长月低垂着头,哭着道:“嫂嫂,谢谢你。” 楚云梨叹了口气:“我已经不再是柳家人,他们母子,还是得拜托你来照顾,药钱的事你不必费心。尽管让大夫尽力救治,账送到我那里。” 生病这事,那就是个无底洞。如果生了要命大病,多少银子都填不满,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就如噩梦一般。 众人再次感慨,张红玉也忒厚道了。 谁家要是娶着这样的一个姑娘,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柳家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生生把这福分推走了。 也不知道母子俩醒来之后会不会后悔。 自然是后悔了的。柳母一觉睡醒,天已黑了,柳长月回家去照顾儿子,拜托邻居看着。 隔壁的大娘年纪和柳母差不多,这人老了,就格外在意儿孙孝顺与否,看到人醒了,她急忙将人扶起,又将熬好的药放到她唇边。 柳母看着那药碗,还没开口问。大娘已经道:“这是红玉请大夫重新配置的,她说……只让大夫放手施为,用最好的药。银子问她拿。” 听到这话,柳母感动得眼泪汪汪,喝完了药后,用手捶着胸口:“我糊涂啊……” 大娘刚才说那些话,就是想让母子俩念着张红玉的好。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受:“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外孙子确实应该疼,可那是别人家血脉,怎么能越过自己孙子呢?” 在当下看来,让外孙子越过孙儿,是一件让人很不能理解的事。 柳母哭得愈发伤心。 大娘不太好劝:“刚刚我已经帮你烧好了水,你喝了药就早点睡,大夫说了,能吃能睡才能好得快。” 柳母担忧隔壁的儿子:“长洲呢?” 大娘沉默了下:“他喝了药,好转了点。” 却也只是一点而已,黄昏的时候,他又吐了一次血,里面还带着血块。 大夫说了,如果不喝药,也就是这两天的事,用上好药倒是能好转,可毒入五脏六腑,兴许能好一段。但活着的每一日都是煎熬,很是痛苦。 如今只剩下母子俩相依为命,大娘不好瞒着,把这话隐晦地说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