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付了一个人的诊费,剩下的那点他还想出去买两斤肉呢。忘记了这边还有诊费。 来之前,陈长福也没想到陈传远读书除了束脩和笔墨纸砚之外,还有诊费这种玩意儿。平心而论,自家孩子受了伤。肯定都会庆幸伤得不重,不会在意诊费。 可是问题就出在陈传远他不是陈长福亲生。 陈长福之前有过孩子,但没养住。给妻子守着的那一年中,一个人的日子很是孤单,偶尔他也会想,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去游水,如果那个孩子还在……说到底,谁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如今他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这诊费……好贵,足足一斤肉呢! 陈长福递出铜板时,很有些舍不得。 小叶氏看在眼中,眼神一闪,状似无意道:“咱们家两个孩子读书,花钱的地方多着。大夫说的买好吃的,咱们听听就行,不用当真。” 这话算是提醒了陈长福。 诊费花不了几个子儿。大头是孩子的束脩,还是俩! 想到一年不吃不喝需要攒二两多送去给夫子,陈长福真心觉得肉痛。 有那些银子,能吃多少肉了?陈长福当即道:“那不行,再怎么也不能亏了你的嘴。” 楚云梨在抓药时,指挥药童:“那个便宜,给我多来一点。再多来点苦的,苦口良药嘛。” 药童看反正都是治风寒的,吃不坏人,也就顺着她了。 赶集的日子里,医馆的生意特别好,楚云梨拎着两副药挤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不止。 到了镇子口,却看到陈长福扶着小叶氏等在她马车边。 陈长福看到她,迎前几步:“念秋,你能不能捎我们一程?”又补充:“我会给路费的。” 楚云梨本来不打算带,看到他们一行加孩子足有五口人,顿时改了主意:“行啊,三文一个人。” 这个价钱去陈家村,其实挺贵。平时坐牛车都是一文,过年会涨到两文。 陈长福掰着指头算了下,发现这马车一坐,又去了一斤肉。 赶在小叶氏出声杀价之前,她开口道:“两个小的孩子可以不给。” 陈长福顿觉自己占了大便宜,招呼着一家人马车。 柳子安很有些不解,他是知道母亲不喜欢陈长福一家人的,不明白为何又要让他们来了。楚云梨自有打算,让柳子安坐在自己边。 果然就听到里面的小叶氏感慨:“好贵啊,还不如坐牛车呢。还好只收我们三个人的铜板。” 陈长福摸着她肚子,心里一片满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又听到小叶氏盘算:“长福,以后我们得省着点花,现在已经三个孩子。再加肚子里这个,那就是四个了。如果是个男娃,咱们还要送他读书呢。” 她状似无意的话,陈长福却心里一凉。 明明几个月之前他还一个孩子都没有呢,怎么现在搞出这么多来? 亲生的孩子还没出生,他的十两银子已经要花完了。这怎么行? 当即,陈长福看了一眼坐在最外头的继子,心里有了些想法。 这继子就算是文曲星一定能得中状元,那也不如供自己的孩子考个秀才来得高兴。 明明有亲生的孩子,哪有把银子省给外人花的道理? 楚云梨的马车到了村口,下车后的一家人很是沉默,各有各的心思。 陈长福回到家,安顿好小叶氏,再三嘱咐她不要逞强乱动后,才出了门,直奔陈四叔家中。 快要过年了,外头很冷。哪怕是庄户人家勤快,这种天也多半在家窝着猫冬。 陈长福进门的时候,一家人都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