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儿。庭院里的银杏树的叶子金黄,上面结了好多好多的白果子。有几只小鸟在枝叶间叽叽喳喳地叫,清风微微地扫着地上的落叶,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我的绣花鞋上。我俯身拾起那片叶子,抬头望着累累的果实,不禁羡慕起这里的人来。真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京城的书院里到处都是大红的柱子,金碧辉煌的彩漆,见着了心就静不下来了。 这里的孩子的读书声都是江南口音,不带弯儿的,听上去很清爽悦耳。教书的先生们也大都是云门社里的江南士子,光教书不当官儿的。我走过一间屋子的门口,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立马就看见了我,他偷偷瞟了眼师父,见师父没在看他就用书挡着头往我这儿瞧,小眼珠子转溜个不停。 “润泽,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那孩子呼啦一下子坐正,眼睛呆呆地看着师父,模样可爱极了。我掩鼻笑了笑,轻声走回到院子里,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蓉儿的声音。 “姑姑!” 蓉儿提着裙摆往这儿跑,我转身笑着走过去,“蓉儿,阿玛正要我来找你呢,弟弟们呢?”蓉儿喘了口气儿,“我……我看见小姑姑了!”我一惊,“没看错吧?真的是小姑姑?”蓉儿重重地点点头,咽了口唾沫道:“我和弟弟在山后面放风筝,瞧得真真儿的,肯定是小姑姑,错不了!”未及我反应过来,蓉儿已经跑上了屋前的台阶,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佩兰先生正在写诗,听见声响笔尖儿倏地顿住,抬眼看是蓉儿随即看着大家笑了笑。 公子道:“蓉儿,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蓉儿看了看屋内的人,福了福身,随即走过去拉着公子的袖子,“阿玛,我看见小姑姑了,就在后山的茶园子里!”公子一嗔,看着蓉儿,蓉儿肯定地点了点头,公子蓦地走过来,回身向先生们深深拱了拱手,“失礼了”,随即快步出了屋子,蓉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惠山的后面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茶园,采茶的农妇很多,福格和福尔敦看见我们立马就跑过来,公子俯身定定地看着福尔敦,“真的是小姑姑,没看错?”福尔敦很重地点了下脑袋,“嗯,刚刚看见了,这会儿又不在了!”公子放开福尔敦,抬眼张了张,提着步子往茶园子里走进去。那些采茶的姑娘看见公子无不笑着窃窃私语,公子看着她们的时候,一个个都纷纷低下头抿着嘴笑,手里在摘茶叶。我和蓉儿顺着公子的步子,公子走在前面打听,我和蓉儿在后面问。 这么多人,真的是有些漫无目的,我看见一个和淳雅差不多身量的姑娘,心里一喜,我轻拍了拍她的背,那姑娘转过身,不是。我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京城口音。”她摇了摇头,“京城口音是什么样的?”蓉儿抢道:“就是跟我一个样儿的。”那姑娘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我才来了几天,没见过。”我失望地点了点头,“对不住。”她看了看我们接着转过身采茶叶。 蓉儿放开了嗓子高喊着“小姑姑”,福尔敦和福格也跟着喊,周遭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天色渐晚,采茶的妇人陆陆续续地收筐回家了,茶园里的人少了起来。贵喜慌慌张张地紧着步子跑到公子跟前,扎了个安,“爷,不早了,再不走就得误了当值的时辰了。” 公子心神不定地转过身,顾先生恰好也来了,“容若,你先放心去。人在惠山就好,我这里熟人多,一定能打听出来,说不定晚上就有消息了。”公子想了会儿,看向我,“真真,你们随着梁汾先生,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说着看向几个孩子,“这事儿可不能跟别人说,谁都不行。”蓉儿,福格和福尔敦都认真地点了点头。贵喜催了催公子,“爷,快走吧。”公子又看了看身后,迅速转过身和贵喜一道走出了茶园子。 夜里,在顾先生的四处打听下,终于在惠山西南的一户农舍里探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