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点头道:“予知晓了,你去传令,尽量调派人手。” 路鹿几乎脚不沾地,立刻调头便跑,大步去传令。 胡亥道:“哥哥,咱们也去帮忙罢。” 扶苏带着胡亥来到接济难民的营地,一进去便闻到了剧烈的血腥气,潮湿的气息让血腥气更加浓烈,不断的扩散在空气之中。 “快!让一让,打开大门!” 士兵们大喊着,抬着几个受伤的难民冲进来,营帐里已经没有空位,只能放在营地的空场上。 “快!快来人帮忙!” 扶苏眼看士兵们都在忙碌,对胡亥道:“亥儿,哥哥去帮忙,你稍微等一会子。” 扶苏大步跑过去,帮着士兵们抬起担架。 “这边需要止血!来人啊!” 医士们朝着声音急忙赶过去,胡亥回头一看,几个难民身上一片血红,混合着泥浆,显然是被山崩砸的。 胡亥脑袋里“嗡——”的一声,似乎是因着鲜血的缘故,有些眩晕。 “愣着做甚么!”一个医士杵了胡亥两下,他显然不识得胡亥,道:“别发呆!快!按住他的伤口,不要松手!” 胡亥手中被塞了一条布巾,还未反应过来,那医士已经压住他的手掌,按在难民的伤口上。 呲——! 稍微一挤压,鲜血喷溅而出,飞溅在胡亥的面颊上,暖暖的,带着说不出来的温度,还稍微有些粘稠,滴答滴答的顺着胡亥的面颊流淌而下。 胡亥狠狠一抖。 “啊——!!啊!” 他虽听不懂夜郎野民在喊甚么,但痛呼的声音都是一样的,那种痛苦嘶哑又绝望的嗓音,回荡在胡亥的耳朵里,仿佛带着回音,一圈一圈的回荡。 血…… 好多血…… 还有哭嚎声…… 胡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许多幼年的画面。 ——说谎精! ——还说不说谎了?还说不说了!? ——叫你说谎!打死你这个说谎精! ——就是因为你说谎,你这个神经病,我们才离婚的! 眩晕,胡亥感觉天旋地转,鲜血和哭喊声令他浑身发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一层一层的涌上来。 不安的感觉席卷而来,是那种熟悉的皮肤饥渴症发作了,胡亥分明触碰着温暖的鲜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缓解他的症状。 “压住!压住!不要放手!” 耳边是医士的大喊声,胡亥感觉身子已然不是自己的,忍耐着眩晕与恶心,麻木的死死按住涌血的伤口。 “好了!”胡亥听到医士的嗓音,下意识脑海中放松。 “咕咚!”直接倒在地上。 “有人晕倒了!” 扶苏帮忙抬着担架进入营帐,刚走出来,便听到医士们的喊声。 “这不是小公子么?” “小公子晕倒了!” 扶苏一惊,大步冲过去,便看到胡亥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一起,可怜兮兮的颤抖,他似乎很冷,不停的哆嗦,口中呢喃着甚么。 “亥儿!”扶苏一把将人抱起。 胡亥被他一触碰,哆嗦的更加厉害,颤抖地道:“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再打了……我不说了,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