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扶苏的老臣,还曾经教导过扶苏一阵子,扶苏从未对王绾急言令色过,今日言辞却极其的冷漠,带着一股森然。 扶苏的目光扫过王绾,道:“丞相若无事,可退下了。” 王绾还想说些甚么,但又惧怕扶苏的目光,只好应声,抱着那沓子谈弹劾文书离开。 扶苏负着手,长身而立,凝视着胡亥的营帐,轻声道:“亥儿绝不是如此之人。” 嬴政很快从营帐中出来,与扶苏说了两句,也没有提起弹劾的文书,便离开了。 扶苏恭送嬴政之后,这才进入了营帐,没来由想起方才王绾的言辞,便问道:“亥儿,方才与君父在说甚么?为兄在帐外都听见了君父的笑声。” 胡亥:“……” 胡亥一时间有些犹豫,在说自己这个假公子,不小心跌倒撞上冷箭之事,太丢人了,况且提起来,还要提到便宜哥哥的马甲,自己个儿的马甲,实在牵连太多了。 于是…… 胡亥干脆哼哼唧唧,敷衍过去:“哥哥,亥儿伤口好疼哦,疼死了,哥哥快帮亥儿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扶苏一听,生怕胡亥的伤口当真裂开,虽然箭镞没有淬毒,但那可是箭镞,本就锋利无比,为了拔箭,医士不得不将箭镞周围的皮肤隔开,免得皮肉被倒刺牵连,胡亥身子那般娇弱,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 扶苏小心翼翼的给他摘下伤布,检查了一番伤口,松口气道:“无妨,没有裂开,不流血了,这般深的伤处,能不疼么,乖一些,老实躺好。” “哼……”胡亥继续哼哼唧唧,也是真的疼痛,道:“哥哥,轻一点儿。” 扶苏轻柔的给他重新包扎好伤口,扶着他躺下来,仔细掖好锦被,果然被胡亥糊弄过去,忘了方才那个茬儿,道:“好生歇息,你不知自己流了多少血,要好生将养才是。” “嗯。”胡亥乖乖的闭上眼睛,因着失血虚弱,浑浑噩噩便睡了过去。 嬴政的扈行部队本是要继续东巡的,但为了胡亥的伤势,嬴政下令放缓了脚步,暂时在原地休整,等胡亥的伤口好转一些,再行东巡。 胡亥第二日清晨,是被苦涩的味道熏醒的,呛得他想咳嗽,可又不敢咳嗽,生怕牵连到了伤口会疼痛。 “好难闻呀……”胡亥睁开眼目,便看到了守在榻边的便宜哥哥,还有扶苏手边的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那苦涩的味道,正是汤药散发出来的。 “醒了?”扶苏道:“饮药罢。” 胡亥嫌弃的道:“好难闻,又苦又刺鼻,哥哥,亥儿不想喝药。” 胡亥一撒娇,扶苏果然有点受不了。 【心疼你的兄长扶苏】 胡亥以为凭借自己炉火纯青的撒娇功夫,可以糊弄过去,哪知扶苏心疼归心疼,道:“不可,乖乖用药。” 胡亥撇撇嘴巴,扶苏哄着他道:“你这伤口如此之深,不用药如何了得?若是半途发了热,可有你受的,乖,把药喝了,听话。” 胡亥捏着鼻子,屏足一口气,咕咚咕咚三口,把药汤喝了个干净,苦得舌头发直,胡亥还是小看了汤药的苦涩,不只是苦,还麻舌头,舌根都不是自己个儿的了。 “唔——”胡亥吐着舌头,用手扇风,活脱脱一只小奶狗,大着舌头的道:“苦鸭——锅锅……苦,好苦鸭!” 扶苏没想到汤药这般苦,之前胡亥用药,还要扶苏一勺一勺喂来着,扬言多苦都没事,他手头里没准备去苦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韩谈大步跑入营帐,手中端着一个巨大的承槃,承槃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