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离开了幕府,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往停靠辎车的地方而去。 扶苏的队伍只是临时扎营,明日便会启程,辎车骏马今日已经准备妥当,便等明日天亮启程,韩诏这般鬼鬼祟祟,说不准便是要在车马上动手脚。 胡亥轻手轻脚跟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眼看着韩诏窜上一辆辎车。 那是胡亥的专用辒辌车! 东巡一路车马劳顿,扶苏担心胡亥身子骨儿柔弱,因此特意准备了辒辌车,辒辌车有窗子,窗上搭着厚厚的帘子,冬日里闭合窗子,外面的冷风不会窜入车子,十足保暖。而夏日里,在车子里放上冰凌,冷气不会发散出去,又十足降温。车中还铺上厚实的毛毯,便是在车里坐一天,也不会觉得腰酸背疼。 胡亥眼眸微动,让你不安好心,可别怪我了? 他小跑过去,因着明天才启程,辒辌车并没有套上马匹,但营地并不平坦,微微有些下坡,辒辌车的前端用石块挡着,以免车子滑行。 胡亥偷笑一声,用尽全力去推石块,“轰!”一声闷响,石块被推开,辒辌车车体庞大,自重也大,立刻顺着斜坡滑动起来。 “嗬!” 胡亥明显听到辒辌车中,韩诏的惊呼声。 “来人呀!来人呀!”胡亥大喊起来:“辒辌车跑啦!” 韩诏感受到了辒辌车的滑动,本想立刻从车子中跳出来,下一刻却听到了胡亥的喊声,吓得他又缩回了车中。 只是这么一耽搁,虎贲军被胡亥的喊声惊动,朝这边冲过来,简直就是将韩诏团团包围。 “幼公子!” “幼公子无事罢!” “有刺客!保护幼公子!” 虎贲军很快发现了辒辌车之中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士兵,分明便是刺客。 “抓刺客!”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里可是军营,虎贲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韩诏简直无处可逃,他一咬牙,干脆从辒辌车中窜出来,想要逃跑。 唰——!!! 一把宝剑破空而来,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冷光,冲着韩诏面门而去。 是章平! 章平甩过来的那把宝剑,分明是今日白天韩诏拍马屁送给章平的。 章平听到了呼喊,他正巧在值夜,立刻赶过来阻拦。 唰唰唰! 章平的武艺可不是闹着顽的,韩诏又没有兵器在手,被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地。 “打他打他!”胡亥在一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蹦一窜的拍着手,仿佛拉拉队:“章平哥哥,打他!” 嗤—— 应声闷响,韩诏被章平割在背上,紧跟着背心还挨了一脚,咕咚一声给踹出老远。 韩诏跌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便跑。 “想跑?!”章平大步追上,准备痛打落水狗,胡亥却拽住他,道:“章平哥哥,不要追了。” 章平一愣,韩诏已经跑出老远,窜入黑暗之中。 章平奇怪的道:“幼公子,为何不让我追刺客?” 胡亥神秘一笑:“亥儿知晓刺客是谁。” “是谁?!”章平更是吃惊。 “亥儿!”扶苏听闻有刺客,从幕府赶来之时,韩诏已经逃跑。 扶苏大步冲过来,上下检查胡亥,道:“受伤没有?” “没有哦!”胡亥摇摇头,道:“哥哥,亥儿无事。” 【自责的兄长扶苏】 【担心的兄长扶苏】 “都怪为兄,”扶苏道:“哥哥方才合该亲自送你回去的,都怪哥哥不好。” “哥哥,”胡亥拢着手,在扶苏耳畔道:“亥儿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哥哥。” 说罢,装作受了惊吓的模样,用两只小白手捂住眼睛,哭唧唧的道:“呜呜呜呜——哥哥,亥儿好怕怕,有刺客,亥儿怕怕!” 扶苏微微皱眉,将胡亥抱起来道:“亥儿不怕,哥哥送你回去。” 章平见胡亥突然哭起来,还以为胡亥真的受了惊吓,十足担心,一路护送胡亥到营帐,焦急的道:“幼公子没事罢?看起来受惊很严重,要不要找医士……”看一看。 章平的话还未说完,帐帘子一放下来,胡亥的哭声戛然而止,放下小白手,脸蛋儿上哪里有一丁点子的恐惧,反而笑嘻嘻的。 “幼、幼公子?”章平一脸迷茫。 胡亥笑眯眯的道:“章平哥哥,亥儿无事。” “可……”章平还是一脸迷茫,愈发的迷茫。 胡亥招招手,示意扶苏和章平坐下来,扶苏道:“亥儿想要与哥哥说甚么?” 胡亥压低声音道:“方才那个刺客,是韩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