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只是我就与你正好相反,我全都记得,每一个细节都记得。甚至,当时自己心痛的那种感觉,也永远真切,永远切肤。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一天又一天,我在反复又反复地煎熬,就好像但丁的《神曲》里那永远在地狱中受罪的人儿。那么,能够在这些记忆还没有多到令我真的疯掉之前,将我想做的事情做了,似乎……似乎就是我所看重的重要吧?” “你想做的就是被关进精神病院,找机会杀死尚午?”我有点无力于这一刻我应该扮演的角色,缓缓问道。 “嗯!顺道能够和你有那么一次交锋,便是完美。”邱凌笑了,“很荣幸,我也得到了我所想要的完美,还帮文戈给了你解脱。” “解脱了吗?”我也淡淡笑了笑,“没有解脱,反而从一个泥沼,走进了另外一个泥沼。” 邱凌歪头:“你所说的另外一个泥沼,是乐瑾瑜吗?实际上,她是我的整个计划针对你的部分里面,出现的最大的变数。我从来不希望她会成为你世界里的一部分,也万万没想到,她之所以能够重新走进你的世界,会是因为我。在她将我带出精神病院后,我其实考虑过真的将她杀死,但最终,她对你的痴情,让我心软了。目前看来,我那一晚的心软是错误的。她是个恶魔,是一个真正的恶魔。而我,就是将这个恶魔放出盒子的潘多拉。” “邱凌,你有资格说别人是恶魔吗?”我沉声道。 “和他们内心深处所蜷缩的东西比较起来,我可能还真的不能算恶魔。”邱凌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沈非,弓形虫是可以改变一个人性格的。而苏勤与乐瑾瑜认为这始终是一个没有被论证过的假设而已。于是,他们想要尝试。当时,他俩和我在语音聊天室里讨论过,并邀请我一起参加一个自私且疯狂的实验。而当时,文戈刚走,我没有心思搭理他们。最终,他们是否去做了,也没有对我说过。一直到后来,我再次和蒋泽汉打交道时才肯定了一点——他们当日确实做了弓形虫的实验。而且,实验成功了。因为……因为蒋泽汉的性格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他了。” “你……你是说他俩将弓形虫植入了蒋泽汉的脑子里面?”我瞪大了眼睛,之前与苏门市那位自称是蒋泽汉妻子的女人的通话在我脑子里再次浮现。 “是的,他们改变了蒋泽汉的性格,甚至令蒋泽汉离婚了。苏勤……”邱凌摇了摇头,“苏勤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他又怎么会让蒋泽汉这辈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呢?” “你的意思是苏勤和蒋泽汉……”我没有往后说了,感觉有点恶心。 “应该是吧?我从不关心这些,也不想去说道。但是……但是……”邱凌说到这儿似乎有点犹豫,这变得并不像他了,“嗯,沈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同一类人,始终会走到一起。反之,也始终不可能长久交往下去。而苏勤与我,以及乐瑾瑜,都挺巧的……”邱凌笑了笑,“我们三个人的脑ct显示,我们都是天生犯罪人。而蒋泽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甚至,他还只是一个非常平庸的普通人而已。” 弓形虫寄生体 我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我的手机,之前与那女人有过的对话中的诸多疑点,似乎一一被解开了:“所以,他们送了一只有弓形虫寄生着的猫给蒋泽汉的妻子,然后,他们利用蒋泽汉或者他妻子的某些不好的卫生习惯,成功地让弓形虫进入了他们夫妻的脑子里面。于是,蒋泽汉的性格变了,变得和你们这几个家伙一样具备攻击性倾向了。我这样推测,对吗?” 邱凌点头:“苏勤他们可能不只是利用蒋泽汉夫妻的什么卫生习惯,在他们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会很乐意亲手帮忙的。不过,他们只是想让蒋泽汉的脑子里蜷缩上那么一团恶心的细长虫子罢了。而他的妻子,并不在计划以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或许,当真正实施起来,他妻子也成了实验的目标吧?谁知道呢?苏勤那家伙的很多所为,都是随机的。” “他妻子并没有像蒋泽汉那样只是性格变了而已。”我小声说道,但马上意识到这对于邱凌来说,又怎么会关心呢?所以,我连忙转回正题:“邱凌,你刚才说苏勤的很多所为,都是随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一个很古怪的人,没有人能够琢磨明白他。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极个别的人才能叫作人类。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其他的都应该理解成为可以随时用来进行实验的试验品而已。所以,他很苦恼。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晚了,这个世界已经被愚蠢的家伙制定出了各种愚蠢的规则。他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