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力扭头又看了看身后茂密的野草,跨大步子朝旁边走出几步,接着扯着嗓子对不远处那蹲着抽烟的司机喊道:“司机同志,你之前说这边阴森森的是不是因为这位置到了晚上有鬼火啊?” 那司机耳朵倒也尖,将手里的烟头朝旁边一扔,对着古大力也喊上了:“是啊!不过鬼火是封建迷信,哪有鬼火这么个玩意儿,都是野外的什么元素自己发光。所以只能说明这个位置的那个什么元素比较多,到了晚上闪啊闪的瘆人而已。”这家伙懂得倒还是挺多,看来《走进科学》栏目这些年还是普及了不少东西。 “他说的没错,这里到了晚上是经常有鬼火。”霍寡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后院,冲古大力答道。 “那就没错了。”古大力边说边再次朝着那堆野草走去,他蹲下,双手伸出,在地上用力刨了几下,最后抓起两把泥土。泥土还是很黑,有点像池塘底的那种淤泥,但是又没有那么干。 古大力再次将泥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继而搓了起来。散落的泥在他手掌边缘落下。十几秒后,他将手心里剩下的一些颗粒举了起来:“这应该是有机物,还没有完全被这片土地吸收掉。” 他顿了顿:“骨渣,嗯!骨头被磨成的渣渣。” 霍寡妇连忙说道:“田五军是个猎户,虎丘山里的野物也多,所以他这里长期有荤食很正常啊。你们也看到了,这旁边没有散落的兽骨,田五军将吃剩下的兽骨敲成小块,放到石磨里磨成粉末当肥料,有啥不对的吗?” “你看到他磨过兽骨没有?”邵波反问道。 “没,”霍寡妇垂下了头,“但我本就来得不多,可能我来的时候他没有磨而已。” “大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田五军也没必要将没有过水的骨头和肉拿来一起放磨盘里碾吧?”古大力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有生的骨肉才会有这么多的汁液,渗进到磨齿的石头里。” “你说的……你说的汁液是血吗?”霍大姐声音有点发颤。 古大力摇头:“不止是血,还包括淋巴液、体液……以及脑浆这些。”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必须是新鲜的,刚从肢体上被弄下来的,因为时间一长,这些汁液就会结成痂。” 第七章 末路凶徒 邵波刚说完,李昊便抢着数落道:“一个是山区猎户,一个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妙龄少女,也就你能把他们串联起来。我看你还是开点药吃吃,否则你迟早会变成个精神病。” 19 古大力的发现让我们都有点犯恶心。按照他的推断,田五军曾经在这屋子后面肥沃的土壤里,撒下过被碾碎的动物的骨肉。 是的,我和邵波、包括霍寡妇都认为只会是动物的骨肉。 所幸古大力也没有发表其他骇人听闻的看法,只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发直,望着那个被掀开的石磨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屋子里倒没有什么发现,空荡荡地散落着几件破烂的衣服,连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唯一能够与当年那起非法囚禁案扯上关联的,可能只是屋子另一边的一架锈得不能再锈的三轮车了。霍寡妇指着车说道:“那天他就是骑着这车去了虎丘镇找我,车上还放了三只野兔,他在市集上卖了两只,剩下最肥的那只拿给了我。”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可能那个被他绑回来的姑娘,当日也是用这辆车给拉回来的。” “应该是!”古大力的注意力终于从后面的石磨转移了过来,他能够从自我世界琢磨不出答案的牛角尖里,自行走出并被其他人的话语带走注意力,说明他的精神疾病确实已经好转不少,并能够完成社交活动。这一刻的他小心翼翼地提了提三轮车的车把:“被绑的姑娘就像田五军猎杀的野兔一样,打横着放在后面的这块破布上。” 他所说的破布,是车斗上铺着的一块已经发黑的绿色绒布,上面有着斑驳的血斑与血痕,映射着一个猎户辛劳的岁月。这时,邵波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大步走上前去,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将这块绒布缝合在车斗上的线一一挑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