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要紧,我是怕冬天……” “到冬天再说,”宋浦生也知道她不放心,但他们几个都没办法,劝不动,也不能硬逼着他。 宋慧娟也知道只能先暂时这么拖着了,俩人走到村口,停下步子,宋慧娟摆摆手,“回去罢。” “知了,路上慢点,”宋浦生的脚步却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瘦弱的往前一直走。 宋慧娟回到家时,陈庚望还没回来,到了晚上吃过饭也没见人回来,宋慧娟把饭放进了锅里,便带上了门进了里屋。 没了针线活儿打发时间,宋慧娟坐在床上也睡不下,闭着眼算日子。 上辈子老宋头比张氏早走了一年,冬天里生了场病,原以为就是个发烧,宋浦生他们仨也没给她个信儿,带他吃了药,吃了药好了几天,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过年的时候,宋慧娟回去瞧着人精神不大好,一问才知道年前病了一场,问老宋头他更不愿意说,没了办法,只能要他跟着仨儿子轮着住。 可他跟宋浦华脾气不对付,有什么不舒坦的自己硬扛着也不说,闹得宋浦生来请宋慧娟回去,她一问,宋浦华那好几十的汉子就红了眼,当着老宋头的面儿就埋怨了他,打那起宋慧娟才知道他们俩之间那么多年的隔阂。 熬了几个月,老宋头还是没熬过去,过了端午没多久,人就走了。 宋慧娟不确定老宋头往后会怎么样,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但也没法子逼着人来,只能寄希望于宋浦生时时回去看顾些。 她正想着这些事儿,骤然听得外头拍门的声音,宋慧娟忙坐起来,披着衣裳下了床,问道,“谁?” “我!”陈庚望的声音洪亮得很。 宋慧娟提上鞋就赶过去给他开了门,闻着人身上熏人的酒味儿,还是问了句,“吃过了?” “吃了,”陈庚望踏进院子,直奔里屋。 跟在后头的宋慧娟上了门闩,忙去灶屋打了热水,端着盆也跟了进去。 这时,陈庚望已经蹬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宋慧娟把盆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拉开灯,给他解了衣裳,湿了布巾好歹擦擦脸儿,闻着这一身的酒气儿她是没法儿睡了。 把人收拾好,被子给他盖上,盆里的水倒在外头,宋慧娟再回来,便抱了被子躺在了靠窗的小圆木床上。 窗户一关,帘子拉上,一床被子也不算冷,宋慧娟拉了灯,自己躺在了小圆木床上。 睡到半夜,听见声音,宋慧娟睁开了眼,披着衣裳走到大床边,才听清楚陈庚望嘴里念叨的是什么。 “爹!” “爹!” …… 宋慧娟探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有点热。 这个时候发烧在他身上少见,往年都是秋冬时候不注意总会生一场病,许是白天干活儿解了衣裳罢。 宋慧娟出门给他端了盆水,浸湿布巾,放在了他脑袋上。 几分钟就得换一条,宋慧娟便穿好衣裳坐在床边守着他,守得人也直犯迷糊。 等天微微亮时,烧了大半夜的陈庚望醒了,一睁眼看见坐在旁边的妇人,伸出手摸到了自己脑袋上的布巾,他坐起来,拍了拍倚着墙一脸疲倦的妇人,“上来睡。” 宋慧娟恍惚间,清醒过来,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抬起手就探了上去,“还烧不烧了?” 陈庚望没回答,由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过了会儿又听她说,“不烧就没事了,干活儿热了不能解衣裳,要是今儿还烧就得去寻先生拿药哩。” 陈庚望听她唠叨完,又说,“上来睡会儿罢。” 宋慧娟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就要从床边下来,“不睡了,都几点了。” “还早着哩,又不急着下地,”陈庚望往里挪了挪,掀开被子,拍着他空出来的位置。 宋慧娟还是去堂屋看了一眼挂钟,才五点,这才掀开帘子抱起小圆木床上的被子走到了大床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