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娟默默勾起床帐子,先是沉默一会儿,便见那双鞋走到了床边一并坐了下来,人就那么看着她,宋慧娟才说道,“明守不是带着咏秋去老宅了,说起了属相的事。” 就这样一句话,不用宋慧娟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属相的事儿,又是什么人讲的这话,又是怎么个经过,陈庚望自然就明白了。 宋慧娟也无需等陈庚望说出什么法子来,只他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她就知道,他这个人一辈子都是如此,讲不出半句那边的不是,可他那心里不是不知道是非对错的,只是他对那边的人是不讲究这些的。 这些东西宋慧娟明白,她这几个孩子也同样明白,可才来他们没几天的咏秋是不明白的,即使明白,人家女娃娃也没有什么道理平白听这些糟心话的,而他们不过是碍着陈庚望罢了。 出了这么一茬子事,想着俩人也待不了几天了,宋慧娟让明守明安几个孩子都跟着出去跑了跑,到底也出去散散心,没得教人家女娃娃欢天喜地的来,愁眉苦脸的走。 对这属相的事儿,陈庚望再没说过什么,俩人都见了长辈,便得紧着时间定日子下礼了。 俩人临走前,陈庚望跟陈明守要了人家那边的地址,等他们这次回去给女方那边去了信儿,这边就等着准备东西下礼定亲了。 家里平常宋慧娟晒得红薯干和干菜给收拾了一小袋子,还有陈庚望给人家爹娘带的礼儿,满满当当收拾了大半箱子,比着来时多带了俩袋子,好在有陈明守提着。 没过十五俩人就走了,陈明安倒是留下过了十五,娘仨热热闹闹去看了场灯会。 一条街上的小摊小贩,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这时的灯笼还都是那手艺人自己用纸糊的,形状样式倒不少,价钱却也不贵,几毛钱就能买一个。 凑着热闹,宋慧娟许这俩闺女都挑一个,一年也就一回。 “明宁挑一个就成了,”陈明安都二十多了,早过了对这些小玩意儿的稀罕的年纪了。 “大姐不挑?”陈明宁嘴里嚼着糖葫芦,一手拿着她挑的小金鱼纸灯笼,“那我再挑一个!” “不用!”陈明安就知道她的小心思,指着前头出现的几个舞狮,“再不去就看不见了。” 说着,拉着人就往前走,宋慧娟忙付了钱一起跟了上去。 十五是新年最后一天的热闹了,人们都跑出了门,重新聚起来,看过舞狮往前走还有打铁花,挑花篮也有,这个活动不似要人专业去学,只要乐声一响起来,人就不自觉的跟着跳了起,陈明安带着陈明宁一起跟在队伍后头学人家,一回头宋慧娟不见了。 等人挤了出来,又朝着南头的戏台子挨着看一遍,才寻见站在一棵树下也跟着人看戏的人。 第205章 过了正月十五,陈明安坐了火车去了北原,陈明实也南下去了广夏,连最小的陈明宁也离开了家,这座大大的院子里又剩下了他们老俩口,但这时俩人却忙得分不出精神了。 陈明守的事得抬上日子了,两边孩子都见了双方父母,都没什么意见,这事就算是能订下来了。 紧接着,便要下礼儿,过了十五陈庚望就找了他们这当地的先生给看了个日子,二月初三,宜合婚订婚,是个大好的日子。 这边日子一订好,陈庚望当天就骑着洋车子去了乡里给陈明守打了份电报,要他带着人再回来一趟,还要再请媒人在中间做做礼 儿。 没两天,离家还不到一月的陈明守又赶了回来。 当天,陈庚望就带着陈明守满门院走了一遍,这是要请本院的人一起去练集乡得见见人家女娃娃那边的长辈,连那些礼儿也都得备好。 宋慧娟在灶屋里忙着做菜,请人来给她这大儿办喜事,堂屋摆了一桌,都是陈庚望的那些叔伯兄弟们,论着辈分儿陈明守都是要换上一声大爷小叔的。 陈明守也成了大人,端着酒杯挨个敬了一遍,算是尽一尽他这后辈的心,也算是把人生大事都托给这些叔伯长辈了。 坐在灶屋终于闲下来能吃口饭的宋慧娟眼看着头顶的天都黑透,方桌上的人还没放下酒杯,好在提早了几天,要是明儿去办事只要就要耽误了。 又过了小半个钟头,人才陆陆续续放下了手里拿着的酒杯,那酒量好的还能站起身知道往家里走,陈明守把这些个叔伯长辈送出院门,回过身来要扶着那酒量不好的留下来歇上一夜,可人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却直摆手,“明守啊,找,找婆娘,可得,睁大了眼。” 话未说完一股恶心劲儿就上了头,弯下腰就吐了一地,陈明守忙着倒了水,人缓了半天又继续说道,“老话儿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咱大老爷们也得小心,那些个净唬人,婆娘可不敢要那厉,厉害的。” 陈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