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给她留了粥菜,一碗白粥,配切成丁的酱瓜、腌萝卜。沈南瑗又管阿庆嫂要了个咸鸭蛋,剥开后用筷子杵开流出油来,口感细腻,又沙沙的,一口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都说美食能够治愈。 沈南瑗这个吃货,饿的时候,只要是吃的,她都能被治愈。 杂七杂八的念头还是有很多,可只有饿的时候,才会无比清晰,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了说服杜督军,名正言顺离开的路,那就仍旧走老路。 她还就不信了,就自己这个折腾劲儿,哼,谁也拦不了她。 沈南瑗正吃饭的时间,沈黎棠也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的衣服,和去码头接人时穿得一样,头发梳的光亮,一定是抹了不少的摩斯定型。 严三娘从院子里进来,后面跟着的丫鬟手里提了些精美的礼盒,一看就是又要出门,这次带的还有礼品。 严三娘走到沈黎棠面前,替他把胸口的口袋巾整了整,弄得整洁漂亮。 沈黎棠低头打量了自己,有些不大自信地问:“这腰身是不是收太紧了,我这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 “老爷这是富贵逼人,将军肚子里能够承载万物呢。”严三娘伸手又麻溜地替他把皮带扣系了最外面那个孔洞,才笑眯眯地说:“这样正正好,老爷出门要不跟人说年纪,都以为老爷今年不过才三十而立。” 男人都喜欢被女人崇拜。 严三娘适时的夸赞,沈黎棠还真就信了,咧了嘴,笑开了花。 就是先前的不自信,也瞬间化作了乌云。 可不,他和他们部长一样大小的年纪,可那位已经谢了顶。 沈南瑗降低存在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严三娘是细作这一事,除了沈南瑗和杜聿霖那头的没别个知道,所以她就更期待沈黎棠知晓是会是个什么反应。 而沈黎棠当下只觉得严三娘乖巧听话,非常的贴合心意。家里头一个李氏闷声不吭没情没趣,多一个严三娘这样的,也不觉得多,甚至开始觉得家里有些冷清了。 他想到了薛氏,瞬间觉得晦气地皱了皱眉头。 甩开了这茬,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南瑗,你吃快点,换个衣服跟爸出门。” 沈南瑗意外被点了名字,稍一挑眉再打量,只见沈黎棠眉飞色舞,仿佛有了新奔头一般。 她左右思量了一下,大约猜到了沈黎棠要带她去见谁。 就在她带着不甚高昂的情绪跟着沈黎棠坐车出门不久后,她看着车窗外不远的豪华酒店明知故问,“爹,我们来这做什么?” “带你去见见你姨母,说起来,你们多少年都没见过了。”沈黎棠笑呵呵的,又冲着车子里的后视镜整了整领带下了车。 “我见过我姨母吗?”沈南瑗问。 “自然是见过的,你出生了之后,你姨母才去的镜澳。” “哦。”沈南瑗意味深长地说:“那我姨母一定不大喜欢我。” “为什么这样说?”沈黎棠正捏着自己领带的手一顿。 “因为这么些年,我姨母都没有跟我联系过。”沈南瑗故意低了头,情绪似乎不高。 其实她根本就不用伪装,就昨日在督军府那桩事情,就够她烦闷的了。 婚期不远,心情烦躁。 还有那个杜聿霖,有什么脸说她自作主张? 她要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可别以为,自己不想嫁给杜聿航,是想嫁给他! 呸! 嫁给个鬼,都不会嫁给他。 沈南瑗就知道沈黎棠这一大早又孔雀开屏是有缘由的。 果不其然。 说实话,从那天码头上的情形来看,只觉告诉沈南瑗,那个白秋寒对于沈黎棠的殷勤似乎一直保持了点距离。 想也能明白的,与姐夫和姐夫的姘头合伙害死了姐姐。 白秋寒和沈黎棠的关系,就是互相捏住了对方的把柄。 对于一个对自己有潜在威胁的人,谁又能喜欢呢! 但沈黎棠今个又兴匆匆地带自己来认亲,这般硬凑,看着就更古怪了。 白秋寒下榻在万国酒店,也是城里一流的酒店了。M.ZZWTwX.cOm